兰缪尔用力地抽出手,疼得浑身都在抖。他心如刀割地想,怎会有这坏魔。
说着不再恨他,又为什骗他?既然骗他,为什又爱上他?
兰缪尔知道自己不太懂这些爱恨之情,可是如果让他更早意识到……他定会努力想出办法,让昏耀不要爱上昔日仇人。
又或者,他也可以努力学着去“爱”昏耀。
深渊七年,他学会编骨饰、唱祭歌,学会撕咬带血野兽内脏,也学会在天地间合化——再学着爱他魔王,又怎样呢?
魔王俯身过去,他在灿烂天光下亲吻当年那个金发神子眉心。
“别哭,不要哭。”昏耀声音沙哑,“你告诉过,兰缪尔。”
“人类如果爱上个人,就要和他结婚,从此往后,只和他亲吻,只和他合化,只和他生育后代。如果不能生育,也不可以找别人。”
不知何时,魔王眼眶全红:“不是爱你。”
“只是想再和你起活很多年。让你做深渊王后,只和你亲吻,只和你合化。既然不能生育后代,那就不要后代,只有们两个就很好……”
兰缪尔像个木偶那样定在原地。
四面在寂静中明亮起来。
“该。”昏耀自顾自地说,“兰缪尔,这七年来,你……你有没有……”
但魔王又怅然叹口气,摇头自言自语:“算,知道你不爱。不问,你问吧。”
兰缪尔失血色唇瓣颤抖许久,没有问出问题,却突然呛出口血。
像罪人渴望审判。但这无疑是厢情愿念头,不应该。
“算,”兰缪尔垂眼喃喃,他感觉骨头缝里又开始生疼,“算……”
昏耀本来已经伸手要将他抱起来,突然又顿住。
当兰缪尔抬头时候,竟然看到魔王嘴唇在轻轻地哆嗦。
“……那天晚上,”昏耀艰难地开口,“兰缪尔,你记得那天晚上那把蜜金匕首吗?”
但已经是现在。他们身后都没有路,只能奔赴场死别结局。
昏耀说:“不爱也可以,兰缪尔,做王后吧。王庭将为你举行大典礼,深
“如果这些前提,是必须要承认爱你,那也可以。”
“……”
兰缪尔闭眼颤抖地吸口气,猛地攥拳往昏耀身上打两下。
他流着泪摇头:“为什……骗!”
昏耀攥住他手腕,将他手掌按在自己心口。
魔王惊愕地扶住他肩膀,但人类沾血手指却反过来死死抓着魔族,仿佛恨不得将他手臂拧断。
“您……”
兰缪尔眼泪下子落下来。
他流着泪,颤声哽咽道:“您说不爱,也是骗吗?”
天彻底亮,当那柔软金光照亮细小浮尘,落在孤寂结界崖上时候,每朵野花都徐徐打开花蕊。
他用尖锐鳞爪抚摸着兰缪尔后脑,低声说,“之所以会贴身拿着它,是在考虑把它还给你。”
“之所以想把它还给你,是希望你拿回当年法力。”
兰缪尔表情空白秒。
他心脏突然恐慌地跳动起来,因为他看到昏耀仿佛极度痛苦,又仿佛极度释然地笑下:“那个晚上,原本是想问问你……”
“如果把你法力还给你,你愿不愿意,为……做深渊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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