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母垂眸含笑。
仿佛是在看着他,又仿佛没有。
小小房间内,似乎只剩下座虚假神母金像、个失去信仰神子,与无数漂浮微尘。
万物变得极静而极净。
忽然间,圣君晃晃,下意识扶住手边神龛。
直到耳畔“咚”声响,将圣君惊醒。
兰缪尔抬起眼,这才发现自己走到熟悉祈祷室来。有扇窗没关,神像前个黄铜烛台或许是被风吹倒,滚落在地。
他静静地站许久,神差鬼使地走上前,伸手推开祈祷室门。
吱呀……
月光从敞开门扉间流泻而入,照亮地上陈旧绣花坐垫。
月亮升起来,圆且清亮轮。兰缪尔穿过神殿走廊,自己脚步成为唯清晰声音。
此时此刻,有多少魔族正在仰望这轮月亮呢?
圣君脚步变得缓慢,终于停下。他抬头怔怔望着月色,心想:难道真没有办法吗。
他所忧虑,并非战争胜败。
王城被围已成定局,但圣君早已向各城发下手令,调配大批援兵。魔族和人族毕竟在数量上相差悬殊,只要驻扎在外几大军团到齐,魔王肯定不会硬碰。
双臂,桀笑道,“你治先知罪,就是否定神殿,就是动摇这个国家根本!魔族大军压境,陛下难道要在此时挑起内乱吗?”
“兰缪尔,手养大好孩子,不要再犯傻……现在立刻释放,澄清神殿无罪,然后乞求‘神母庇护’——这是你能在魔族大军下护住你子民唯办法!”
兰缪尔缓缓压细双眼:“你要对说话,只是这些吗?”
“兰缪尔,你才二十二岁,你抗争不过短短七年……可你知道光明信仰在这片土地上扎根多久吗!?”
“两百年?不止!三百年……不止!”
个空灵念头,如神赐般降临到
曾经,圣君还是个虔诚孩童时候,每日都会亲手打扫祈祷室,将神母擦得金光锃亮,没有粒灰尘。
后来他不干,这间专供神子使用祈祷室也被封禁,处处灰尘,片颓败之景。
兰缪尔走进去,俯身捡起烛台,放回神母面前。
七年过去,那座巨大神母金像依然如旧,而神子心境却已天差地别。
兰缪尔抬头看着神母,忆起七年前那场信仰破灭锥心之痛,已经无悲无喜。
撑过这几天,转机必然到来。要考虑,便是怎样拖延时间,怎样将伤亡降到最低。
可是,其他呢?
在战争胜败之外,那些其他呢?
兰缪尔独自在布雷特神殿走廊下踱步,就像七年前在冬日结界崖上那般,他渐渐又沉浸在忘苦思当中。
真无法拆穿虚伪者真容吗。真只能彻底分裂成两族,厮杀到其中方灭绝吗……
“光明神母信仰足可追溯到四百年前,你想靠你七年,来对抗无数信徒四百年,痴心妄想!!”
先知长老狂热声音在空旷祈祷厅内回荡,每扇彩色玻璃都见证这个人类虚伪嘴脸。
兰缪尔不禁冷笑起来,转身就走。那苍老癫狂嗓音从后面追来:
“你会回来求,七年前你是怎屈服,七年后你也注定怎屈服!兰缪尔,你会回来求!!……”
夜色将先知声音渐渐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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