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母不可能不降下庇护!!”
突然,先知高亢声音在人流中响起。
夜色中,老人脸庞扭曲起来,每条皱纹都在用力地紧绷,涨得发红。
他肯定是认为自己找到挽救之法,那双浑浊眼睛,迸发出秃鹫般阴光。
“除非,”老人喊道,“那本应接受庇护之人,信仰早已不洁!!”
魔王手持弯刀,大步走来,眼神阴沉而森寒。远方传来魔族士兵们狂笑、叫骂与呐喊。
“兰缪尔,你就这点出息?”
“与其乞求你神灵,”昏耀磨磨牙,红眸深处流动着冰冷而晦暗情绪,“你还不如求。”
笼罩着城楼绝望渐渐浓重,越来越多人不忍心看下去,选择听从艾登亲王劝说撤入内城。
凌晨时分,最后批等不到神迹人类信徒们,也终于开始惶然向内城撤离。他们有时互相推搡,有时又扶老携幼,千万双鞋子走动在大路上扬起尘沙。
“艾登?……不,不要为哭。”
模糊视线中,他看到兄长走过来,动作温柔地为他擦去眼泪。
“无论如何,利用信仰是真,欺骗民众是真。行有罪之事,接下来无论遭受什,都是该得报应。”
“接下来?”艾登声音发抖,“接下来,你准备遭受什?”
……
种种——全部放在个手提箱里交给他。
艾登看得触目惊心,这时才真正意识到兰缪尔在隐忍背后做多少事。假如伽索结界打开时间再晚几年,或许圣君与神殿对决,也会以另种方式打响……
“兄长,你先告诉,”他咬咬牙,将箱子推到边,“那多法力,你都转移到哪里去!?”
最初,兰缪尔还推说那不重要,拗不过艾登追问,还是叹口气:
“结界崖四周边城城墙上,曾让法师们设下净化瘴气法术,记得吗?”
这声如晴天霹雳,四周哗然大
但没有说话声音,每个人人眼底都写满黯淡与迷茫。
为什?正如七年前那个因得不到神回应而崩溃金发少年那样,这些城民们都在惘然苦思,为什,为什,为什?
为何神子打不败魔王,为何神母不庇护神子?
他们命运又将如何,魔族什时候开始攻城?
旦王城失守,所有人都会惨死在恶魔手中吗?
圣君与魔王战斗,就这样从清晨持续到傍晚。
兰缪尔劣势越加明显,只能说是在魔王狂风,bao雨般攻势下苦苦支撑。
到月亮升上来时候,被击飞圣君撞在城墙上,脸色苍白地呛出血。
或许是真支撑不住,圣君竟然也开始祈祷。
那声音嘶哑而悲切,声声“吾神”,声声“垂怜”,令铁石心肠者也不忍听闻。
“——!!”
艾登倒抽口冷气。他动动嘴唇,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兄长……你!”
书房内,烛灯橙黄光晕似乎要与灯下金发融为体,兰缪尔垂落睫毛上也沾碎光,他又露出那种带着寂寞而哀伤笑容。
“如果有朝日,们能够找到打开结界办法,其中瘴气总要清除。已经试过,以个人或少数人力量,实在不能……”
听着听着,艾登眼泪就这涌出来,心口像是有尖刀在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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