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知——啊啊啊——受神母庇护——啊啊啊啊!!”
先知那凄厉尖叫,先是演变成咒骂,比任何个街头混混嘴里骂出来污言秽语都脏。
然后又变成求饶,比最胆小窝囊鬼痛哭起来样子都要低贱。
火焰令丑恶无所遁形。
城民们瞪大眼睛,沉默地见证这切。这场处死个罪犯火刑,竟然比集体祷告礼拜更加肃穆。
青年嘴唇紧紧抿着,虽未说更多话,但那褐色眼睛里蕴含勇气与愤怒,化作足以震撼人心力量。
“烧!”人群中传来声,bao喝。
“烧!”“烧!”
在层叠声浪中,艾登推开卫兵,亲自点燃火把,步步走向火刑架。
“不,住手,停下,群愚民!!神母不会放过你们!!你不能,不能——不——”
艾登亲王卸下汗湿盔甲,高声命令卫兵搬出火刑架。
“绑起来!”
以先知长老为首神职们,已经被封印法力,套上罪犯才穿麻布长衣。
卫兵用浸油麻绳在他们身上绑层草席,然后不顾其疯狂挣扎,将罪人们推上火刑架。
艾登又喊:“点火。”
年后回想起来,确实不太像俘虏待遇。倒像是个打输之后,被迫和亲公主。
回城路不长不短。但兰缪尔重伤在身,走得很缓慢。
当他来到王城之下,不禁怔怔。
那座巨大而巍峨城池已经烙上战火痕迹,墙面上到处是魔族鳞爪留下抓痕,也多残缺边角。
更诡异是,城门外立着阴森森火刑架,而城楼上挂着十几个焦黑长条物体,正在风中森然摇摆。
随着时间流逝,那声音哀弱下来,但人肉烧焦味道却在风中变得浓郁。
最后,那个老人终于不再发出任何响动。
火焰燃尽,浓烟渐散,刑架上只余
“可以。”艾登恨恨道。他红眼,俯身在先知耳畔,“你记住,这把火,是替兄长点。”
说着,青年丢下火把。它触到刑架下堆积稻草、树皮与油星,立刻熊熊燃烧起来。
火焰迅速往上攀爬,转眼间包裹先知脚趾,然后是小腿和大腿,紧接着是腰部、胸部、头颅……
“啊!不!救!救!啊啊——救,啊——”
老人在火焰中嚎哭尖叫着,刑架间不停传来木质爆裂声音。
先知扭动身子,在麻绳和草席束缚下死命蹭动,像条被按在砧板上肥鱼。
“艾登亲王!你疯吗,都被恶魔附体吗!?”他嘶吼,“是百年先知,受神母庇护先知——”
自幼接受神殿教育卫兵们脸色有点发青:“亲、亲王殿下,真要……”
艾登在火刑架前举起双手:
“如果行为冒犯神母,就叫神惩罚降临在头上!”
兰缪尔起初没认出那是什,走近才骇然看清:那竟是具具烧焦尸体。
……王城天变。
那天,魔族自外城退走后,士兵与城民们相拥而泣,感恩着神母保佑。
没有神殿教诲,不再遵循刻板教条,他们用合拢双掌握紧兵器,而奇迹般胜利仍然眷顾这座城池。
所有人都目睹这场神迹,不是先知和神子所许诺“庇护”,而是由他们自己亲手创造神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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