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伽索居民们,被骗进去士兵和法师们,在两族战争中牺牲无辜者们……是否也是这样呢?
这想,兰缪尔又觉得自己这个结局,虽然遗憾,倒也没有很冤。
圣君倒在山崖间,心口插着支箭,安静地渗出点殷红。
冬风携着灿烂阳光吹过。两百年来所有悲哀,似乎都沉在这片晕染赤色里。
但眼前寒光闪过。
兰缪尔感到股冲力撞上心口。
疼。
圣君茫然低头,看到深深没入左胸箭杆。
他缓慢地往后仰过去,眼眸失神,身体轻得像枚落叶。
格纳德将军摔倒在地上。
五指空荡荡地僵直着,他没能抓住那支从哨塔上射出箭。
……
站在哨塔下时候,兰缪尔其实在苦恼该如何让上面士兵放他进去。
他其实感觉自己已经快死掉,但他想活,至少活到明年春天,看看自己王城,再去看看昏耀在结界崖上新种花。
陛下……陛下……
看到,是怀恨亡魂吗,还是梦里幻觉。圣君陛下……陛下啊,是您吗?
忽然,那“魔王”轻微颤,似乎终于勉强认出来者。
他摇晃着往前两步,眼底似乎露出点欢喜笑意,伸出手——
纵使那已不是人类手,而是覆盖着鳞片尖锐爪,带起烈焰般魔息。
物,心脏仿佛都被那威压挤迫着。
格纳德缓缓拔出佩剑,驱马点点靠近。
“魔王!”他喊道,“你若有话说,们陛下将会聆听你诉求!”
魔族似乎终于注意到他,很缓慢,很缓慢地……将脸转过来点。
突然,格纳德胸口如被重击。
七年未曾见过天空分外湛蓝,缓缓流动白云仍如记忆中那样绵软。
……唉,怎会这样呢。
兰缪尔有点难过地盯着那蓝天白云。
可是,转头想想,当年小魔王是否也是这样呢?
在满怀着对未来期待时,迎来突兀又残酷箭。
所以,要怎说呢。
要如何忏悔,才能让昔日被自己欺骗过子民重新接纳自己呢。
格纳德来到他面前时候,兰缪尔看到些希望。
或许那也不是什希望,只是单纯与故人重逢欣喜。
总之,他努力往前走步,伸手时突然注意到指尖那吓人魔息。他竭力将这些能量收拢,令自己变得无害。
格纳德终于带着哭腔喊出:“陛……”
可是线寒光掠过老将军面颊。
格纳德面色猛地变,仿佛看到比死神更恐怖什东西。
他嘶吼着,面孔扭曲,整个人扑向前方,同时不顾切地伸开五指,想要挡住那缕寒光。
扑通。
老将军连呼吸都不敢,愣愣地张大嘴——他看到,那个怪异魔王,有着双美丽紫罗兰色眼眸。
咚,咚,咚……
时间,格纳德头晕目眩,只能听见自己心脏狂跳声音。
他扇动着嘴唇,喉咙嘶嗬着,却因心中猜测过于惊天,而怎也不敢喊出那个称呼。
格纳德僵硬地从鞍鞯上滚落,膝盖颤抖,步步,靠近那道越来越眼熟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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