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司陵浮郁说完这句话立刻被狠狠甩巴掌,他脑袋猛地偏向边,抬头再往上看时候看见司陵卫权双眼通红地吼:“培养你到现在,是为教你这跟说话?!”
“来人!把这个孽子看住,到明日天帝诏令下来之前不许放他出来,也不用给他饭吃!”
143.
司陵没想跑。
没有人教给司陵浮郁这句话,父亲没有,师傅没有。
所以司陵浮郁会在十几年后今天,再问问他父亲:“在您心中,何为替天行道?”
142.
司陵卫权把将地上那鸣冤血书攥到手里,他彻底乱阵脚,长久以来精心伪造假面在祠堂里当着列祖列宗被撕裂,他双手攥住血书两边,徒手把这块破布撕碎。
瞬间布渣在司陵浮郁面前飘散开,掩埋几年真相,如今这破土而出,零零碎碎地落在司陵家祠堂里,破烂不堪。
141.
天师是替天行道凡人。
小时候司陵浮郁经常能在师兄师姐们嘴里听到这句话,听说是司陵家学堂师傅们教,这句话得牢牢记着。司陵家是天师世家,每个司陵家孩子都应该知道,自己生下来身上就有凡人没有责任。
那何为替天行道?
司陵浮郁并没有跟司陵家其他孩子样从六岁直在学堂里学到十岁。他五岁就被父亲接走,带去庄子里上课,只用两年时间学完别人花五年才能学会本领,七岁那年被父亲要求孤身去闯百鬼坟。
夜里安静,他屋里没点烛火,月光透进来些黯淡光芒,把树影映在地上。这时候他无端想起祁烈来,想祁烈到底是怎样个……
他这时候会想起曾经师姐说过话,说祁烈长相魅惑,双眼睛勾人;又想起来师妹和母亲说祁烈无恶不作多可怖,比得上修罗夜叉。他这才明白过来祁烈说那句话是什意思:“昔日这无丰山寸草不生,凡人无能
“你今日在祠堂里发疯,是还想将你老子顶替不成?这生为司陵家,费心费力把你培养至此,浮郁……浮郁,爹是爱你,爹想要你……”
司陵卫权伸手过来,看着像个拥抱动作,这会儿看着真像个父亲,泪花闪闪又同天底下所有父亲都不善言说爱,这个拥抱却被轻易躲开。
司陵浮郁偏头,让那双手同自己永远错过。
“您明知晓祁烈是为‘天地血祭功’才屠寇家满门,明知苟活下来寇天是想为父报仇,所以教浮郁同寇天联手置祁烈于死地,来换取司陵家门楣光耀。”
“若以善恶区分,寇自如与恶鬼有何区别,您与恶鬼又有何区……”
百鬼坟是天师们出师必经课,年纪不超过十四岁孩童出师须得经过百鬼坟试炼,迄今为止最令人咋舌成绩是三十多年前商姓娃娃,年仅九岁,屠鬼二十六。都说这商家娃娃绝世天才,九岁出师便罢,二十六又是个怎样数字,不能逃不能躲,在百鬼坟里遇见每个鬼都是他剑下亡魂。
那天父亲将宝剑“寒霜”交给司陵浮郁。浮郁心里是不害怕,他只问父亲:“所遇皆可杀?”
父亲回答:“所遇皆可杀。”
天夜之后,司陵浮郁这个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七岁,屠鬼三十四。
“天师是替天行道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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