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声,五颜六色彩球天女散花般散开。
下杆轮到霍念生。霍念生却门心思和他闲聊:“说起来,你这是跟谁学?”
陈文港实话实说:“中学时候学校有斯诺克兴趣社团。其实已经很久没碰。”
“喜欢斯诺克?”
“还好。”是郑玉成喜欢,陈文港陪他参加。
他下意识自己也低头看眼:“会点。”
其实如果他亲生父亲还活着,他很可能既不会学弹琴,手也不会这细。他会和父亲相依为命,起生活,在父亲上班时候懂事地包揽家里家务,做饭,洗衣。
他整个人生大概也和现在截然不同,但自己想不出那会是什样子。
“又是‘会点’?”霍念生觉得好笑,“那你‘会点’明显没有可信度。”
“这次是真只会点。”陈文港坚持说,“学个皮毛,弹得很般。”
白色主球把黑球顶向前方,借着股冲力,黑球撞到台壁上,又反弹回来,在摩擦力作用下速度渐缓,滚到洞丨口边缘,缓缓落入回球袋中。
陈文港直起身,微微向他昂昂头,瞳孔反射着水晶灯影子。
霍念生笑着奉承他:“你这可不像只会点。”
陈文港弯弯嘴角,说声“谢谢”。
球没。霍念生把球杆立在边,弯腰重新把彩球个个取出来。
,检查杆身杆尾。
墨绿色台面上其实只剩黑白两个球,停着角度很刁钻,想杆进丨洞有点难度。
陈文港打量球时候,霍念生也打量他。
长腿窄胯,人也和球杆样笔直挺拔。
他把身体靠在桌边,弯下腰,把球杆架在手架上,目视前方,动作利落干净,不似外行。
“听宝秋说,郑玉成上学时候,还打过少年组斯诺克比赛。”霍念生微笑着,用白垩粉擦球杆橡皮头,“看来说不定他更有兴趣。他比赛成绩怎样?”
“好像还可以。”陈文港含糊地说,“具体记不清,他其实也只是玩
“可惜俞老板这里没钢琴。不然打赌,看你说是不是真。”
“这岂不是输赢说算?”
“你说算就你说算。”霍念生把彩球码成个等边三角,“输得起就行。”
整整齐齐,他后退步,以微笑表情,让陈文港开球。
陈文港把主球放在台面上,弓起腰背。
陈文港也把手探入这边桌下沟槽。他握着球,两个两个地放进三角球框。
两人手指无意擦到起,陈文港迅速收回来,像被热水溅下。
上次他看霍念生手,这次是霍念生注意到他——指如削葱根,陈文港有双看就没做过粗活手。十指白丨皙丨修丨长,指甲莹润丨饱丨满,修剪得干净整齐。
这让霍念生很有兴趣地开口:“你学过钢琴?”
陈文港知道他为什这问,不知多少人说过老天爷给他双弹钢琴手。
水晶灯从上头撒下洁丨白光辉。
虽然是顶光,无数玻璃吊坠把光线弥散得柔和典雅,并不影响他美感,反像打层柔光滤镜。霍念生心里动,他见过美人多是,唯独觉得他身上有种说不出脆弱感。
该怎形容呢?
大概像这天花板上水晶吊灯,悬挂在高处时极尽璀璨,可万不幸摔下来——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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