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真已经无从分辨,这还是不是父亲送母亲那只爱情表,以前见到时候还太小。
但不管是不是,各种意义上,这是件值得爱重之物。
“什纪念?”
霍念生凑近他:“送你那多东西,你还次礼,是不是不过份?”
陈文港睨他,唇角勾:“会不会太寒酸?这还是别人不要想丢。”
霍念生却道:“无妨,他送给你就是你东西,你现在有权做主送给。”
他那辆黑色劳斯莱斯在停车位安安静静地泊着,但它存在本身就是张扬。
白璧有瑕似乎是着世间很少有人能坦然接受遗憾。
越是美好东西,那丁点破碎就越让人恼火。
物有瑕如此,人有瑕何尝不是。
那学生挠头:“真要扔吧,有点舍不得,自己留着,看到又闹心,实在不行就算。”
陈文港把书放在桌上,轻轻摩挲它封皮,最后还是说:“先想想办法吧。”
山,黑压压人进不去,书也出不来。”
另个比划着:“后来还是学长带着几个男生连夜整理遍,重新规划空间,入库和出库动线要沿着个方向,货架跟货架之间要做出巷道。现在这样是不是就好多。”
霍念生听得认真,手插在兜里望着教室,似乎在想象那个壮观又好笑场景。
说话间有人敲活动教室门,问能不能捐书,不过只有怀里本。
小干事过去检查,看眼却扭头喊陈文港:
左右边车是后来,齐刷刷默契地给它腾出大片空地。
霍念生开锁,躬身把书放到储物箱里。关上车门,他转过身,手里却变魔术似多个小方盒,抛给陈文港:“上次小玩意儿,今天正好带着,早就该给你。”
前次斥资七百万拍下怀表就这随随便便扔过来。
陈文港打开来看。
珐琅彩表盘上罗密欧跟朱丽叶还在遥遥对视,咏叹调般古典润泽美感。
书主人欣然应允,仿佛为它找到归宿,因为不用亲手毁去心血,身轻松地走。
陈文港带着这本被挽救下来诗集,跟霍念生前后脚也出楼门。
陈文港没带包,把书夹在胳膊底下,硬壳封面四角尖尖,行走间碰到霍念生胳膊,霍念生索性接过手,帮他拿着,翻开封面研究:“你准备给他想什办法?给它动个手术?”
“哪有什办法。”陈文港被逗笑,“带去最熟福利院,解释下,院长不介意就送她们。介意话,看做得也挺精美,自己留着好。”
“既然这样,那别麻烦,不如拿走作个纪念?”
“学长,麻烦你来看——这本应该怎办?”
陈文港闻声走过去,她手中是本烫金天鹅绒封皮《泰戈尔诗集精选》。
厚厚册,装帧考究,印刷和纸张都很精良,能看出被保管得不错,簇新,除扉页被墨水污染大片。可能是钢笔漏还是怎,黑色墨迹透过扉页,又染到第页目录上。
书主人是工艺美术专业学生,解释:“不是毕业生,这其实是设计作业。但失手……唉,你们看到,就成这个样子。不收也没事,就把它拿回去扔。”
这种程度污染,不影响阅读,只是十分遗憾,能看出原本投入很多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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