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把碗底刮刮,勺子又碰到陈文港嘴边。
陈文港迟疑下,还是张嘴,接受他投喂。
霍念生灿然笑,捏着空碗,俯身从他唇上尝到甜味:“风味是不样……怎?”
灯光遮盖陈文港脸上红晕,但他渐渐沁出丝笑意:“你怎这喜欢喂吃东西?”
这需要有个原因吗?
“哎。”陈文港接过来,“不用,你留着自己吃。”
“她铺子就在隔壁,想吃还不是天天吃得到。”卢晨龙又看眼霍念生,“不好意思,没想到霍总在,里面就带个勺子……你们分分吧。家里有孩子,先回啊。”
说完没多逗留,踩着水又跋涉回去。
陈文港把包装拆开,霍念生凑过头来:“什啊?”
塑料小碗里盛着芝麻糊,黑而香浓,陈文港把碗递给他,从底下扒拉着找勺子。
上翘,不是发自真心时候,总带点似笑非笑意味,含着说不出轻蔑,只是陈文港并不介意。
听着他换边,跟霍念生靠到侧门框上,枕着他肩膀。
他黏霍念生样子让霍念生想起那群小崽子是怎黏他,甚至因此有某种奇怪同感,理解那种被依赖快感——忽而往这边凑,调笑地问:“你也喜欢这挨着?”
陈文港要往后撤,霍念生又把他按回来:“没关系,也喜欢。”
大门咣地响声,陈文港微微吓跳,直起身来,向外探查。
霍念生觉得他瘦。脱衣服,锻炼线条也是有,骨骼上撑着薄薄层肌肉,算是流畅结实,但再多点肉也无妨,他这个身高,不能瘦得过分,否则有种伶仃单薄感觉。
有时候霍念生没意识到,他对陈文港有种莫名怜惜。
有卢家伞,两人回到车里,霍念生
小勺也是次性,他把透明塑封撕开:“凑合用吧。”
霍念生把勺子也接过来,研究这碗浓稠芝麻糊,搅搅,舀起口,实验似喂给陈文港,然后自己才吃口,还是热腾腾,香滑顺口,甜而不腻,从舌头上妥帖地甜到胃里。
陈文港舌头叼,吃出这是用擂浆棍和沙盘擂,周奶奶铺子里卖芝麻糊都不是这做,擂要擂个多小时,老太太哪有这多体力,偶尔煮下,也是给自己人特丨供。
“现在都是用料理机打芝麻,吃不到这个手工风味……你吃,别都给。”
霍念生只尝两口,勺接勺,只管专心喂他:“嗯,尝过。”
门口个大小伙子跑进来,是卢晨龙披着雨衣,腋下夹着把黑色大伞。地上雨水横流,他将球鞋换成人字拖,正用力跟地面吸力对抗,行出跋涉感觉。
“不知道这雨停不停,估计你也没伞。”卢晨龙进屋,“呦,霍总也还在。”
“谢。”陈文港接过伞,“下次去你家还你。”
霍念生已经退回屋里,把门口让出条路来。卢晨龙盯着他,过片刻,移开目光,掩饰地咳声。白天陈文港带这个人来,两个人之间氛围说不清道不明,他心里就有猜测。卢晨龙头次见他,不知道这个人将带来是凶是吉,只好保持基本礼貌。
卢晨龙从雨衣底下变出个塑料袋:“周奶奶送糖水,给两份,小宝份,这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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