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本就痛苦,加上直没有环境好好休养,伤口反复感染,始终没有彻底痊愈。
现在,这伤势览无余地,bao露在霍念生眼前。
灯光刺眼,疤痕看得清楚。霍念生垂着眼,打量陈文港脸,未愈合地方还结着连片痂,构成皮肉融化痕迹,像鬼脸样吓人,用帽檐欲盖弥彰地遮挡着。
人也瘦,瘦得不像样子,袖管里露出截手腕,仿佛只剩把骨头。插在发丝间拇指动动,在皮肤上小幅度蹭下。霍念生眉尖在拧起来之前提前展开,他轻轻舒口气,脸上依然镇定自若。
他既不怜悯同情也不大惊小怪,这种无动于衷态度,反令陈文港也松口气——姑且松口气。他挣开,脱下披路外套还给霍念生,若有若无木质香味始终萦绕在鼻尖。
脏鞋端端正正摆在玄关。
客厅明亮如昼,所有细节无所遁形。陈文港往前走两步,不免心中空茫,停住脚步。他确无家可归,别无选择,以至于想都没想,就盲目跟着霍念生上车。仿佛等这个人出现,就当成根救命稻草抓在手里。
然后呢?
霍念生收留他想做什?
这个时候他又能做什?
冷雨凄迷,打在车窗外阵紧过阵。
陈文港低着头坐在后排,听司机开着交通台广播,提醒台风即将过境,请广大市民出行注意安全。前方像个黑洞,切命运通往未知方向,而他在风雨来临前,暂时得以安全。
霍念生握着手机,低头打字,突然问:“吃饭吗?”陈文港裹着他衣服,身上已经不抖,下意识嗯声。西装外套是暖,依稀还带着对方体温,盖住他窄瘦肩膀。
其实他还没吃,只是不想麻烦别人。平时店主把便利店里临期食品让店员带走,但今天卖得干净,什都没剩。霍念生脸上表情淡淡,只是经过家蛋糕店时候叫停:“老李。”
司机下车,带个纸袋和盒栗子蛋糕回来。劳斯莱斯开进车库,陈文港跟着霍念生进电梯。轿厢层层上升,他心也随之层层悬起来。
那是对方衣服上残留香水,像薄雾笼罩湿冷清晨。
霍念生还是那个霍念生。仪表堂堂,风流潇洒,就算经历
回头,霍念生却亦步亦趋跟在身后,险些把陈文港吓跳。这个距离已经越过人际交往安全距离,霍念生不退反进,突然把两只手伸出来。
陈文港不由屏住呼吸,感到薄热气息烘在额上。
霍念生在他面前低下头,扶住他后脑,对光查看。
陈文港紧紧绷着身体,脸上从未停歇隐隐痛痒变成火烧火燎。他蹙眉想把脑袋扭过去,不过没有成功。强酸会腐蚀
肌肉和皮肤,医生清除坏死肉,然后再等慢慢长出新。
霍念生把手抄在兜里,还是派悠闲,仿佛带个流浪汉回家并不是什奇怪事。
电梯直接入户,陈文港拘束地站在门口。
他低头看看,鞋底连泥带沙,衣服也不算干净,跟窗明几净环境格格不入。他又看着霍念生把纸袋放在玄关,弯腰亲自拿双拖鞋,扔在自己面前。
陈文港反应过来,欲言又止,最后只说声谢谢。霍念生说:“愣着干嘛?进去吧。”
陈文港换鞋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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