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念生买两盆金桔盆栽回家。
腊八时候,云顶大厦上门位不速之客,陈文港又次见到他那个堂哥霍振飞。
霍振飞是来探视——他带来几盒名贵血燕,堆放在玄关柜上,自己脱大衣,被邀请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来。他放松地跟陈文港寒暄,明知故问地关心他近况。
他观察陈文港,医生终于把他整出点模样,比之前好些,当然,跟正常人比还差得远。这也不奇怪,他听说过其他硫酸毁容案例,折腾上十几次、几十次手术都是可能。
陈文港自己都没想到,等他终于再次出院回家,已经又接近年关。
想想,这年居然就这样到尾声。学校里学生要期末考试,公司里员工要写个人述职,所有人都在总结和回望,只有他,闲人个,虚度时光,甚至没感觉到自己做什。
在春节前个月,保姆孟阿姨提出辞职。
她两个外孙已经出生,女婿工作繁忙,女儿是新手妈妈,需要帮手。本来她早就做好这个决定,还是为照顾陈文港,才多拖好几个月。
霍念生同意她请辞。
,非要在这里受这些罪干什呢?
整容又不是定要整。要是陈文港不能接受自己变成这个样子,要是他实在介意别人异样眼光,或者他想重新融入社会,霍念生当然可以花功夫帮他实现。但要是他不想呢?
就算他不工作,不社交,不出门,就保持现在这样,也不是养不起。人有很多种活法,没有什是必须,没有什大不。肩上忽然重,霍念生视
线抬起来,是陈文港靠过来,脑袋枕着他肩膀。
他把眼睛微微闭着,好像被晒困,薄薄眼皮微不可查地抖动着。他呼吸很浅,胸膛不明显地起伏,左手虚虚蜷着放在膝头。他手腕也很细,主要是太瘦,好像折就会断。
家政公司不缺金牌员工,但因为是过年期间,想请到合适人手,时也不容易调配。陈文港说算,他有手有脚,也不是定需要人照顾。
霍念生现在宝贝他宝贝得紧,就像生病孩子有特殊照顾特权。好在物业服务完备,可为业主提供酒店式服务,不像住家保姆那样面面俱到,但家政□是没问题。
街上买年货人群乌央乌央,吃穿用戴,干货生鲜,不要钱似往家里搬。
霍念生带陈文港去迎春花市,到现场,片人山人海。红灯笼串串挂下来,摊主不停吆喝,有春联,有古玩,最多则是各种各样花,蝴蝶兰、菊花、年桔、桃花,传统盆栽终归最受欢迎,卖得最火爆,陈文港依然戴着口罩,霍念生在人群中揽着他。
这高人群密度,就算狗仔也很难钻出来,专门来拍他们两张照片。
霍念生握住他手,指腹在他指背上摩挲两下。陈文港回握住他手。
入冬没多久时候,陈文港认识个病友,住在403卢教授去世。
老教授走那天,儿女都从国外回来,家人都是高知,表现得非常平静,他们体面地举行遗体告别,然后把遗体送去太平间。
走廊那头小孩转院,好像是去儿童医院,具体不是很清楚。
病房里病号卡上名字不停地换,病人进进出出,不停地变换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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