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问:“说起来,你信佛吗?”
Amanda茫然瞬,但说:“母亲信。她们有时候初十五要去庙里放泥鳅。”霍念生扬眉:“封建迷信啊。这头捞泥鳅,那头给人花钱放生,真是好赚
这把声音陈文港是熟悉,他闭着眼,却难以想象出霍念生面孔,尤其是表情。因为听起来简直不是霍念生,而是副皮囊里分裂出另个人格,更温柔,更沉静,但不像他。
他原来是这样吗?光听说话,谁会觉得这是个游戏人间花花公子吗?霍念生把陈文港放平,仍然躺下,帮他撑开眼皮,滴眼药水。专家达成意见致,还是要做眼摘手术。陈文港进手术室那天,霍念生照例在外面等他。
头顶红灯直亮着,Amanda尽职尽责,也跟着坐在
等候区,但说实话,十分无聊。他们两个无事可做,霍念生把手机横过来,开着外放,低头看个手术科普视频打发时间。
她瞥眼,三维动画正在演示如何将六条外眼肌以及视神经——切断,将眼球分离并摘除出来。不是实景,并不血肉模糊,对普通人来说还是有点挑战神经,她很快移开眼。
出只粗短手,输液器连着顶上吊瓶。护工模样女人扶着个老太太缓步挪下楼,她佝偻着腰,干瘪手抓着墙边护栏。
有个中年医生带着几个实习医生,边讨论病案边往外走。霍念生沿着步梯上楼,他数着门牌,找到房间。
陈文港已经被妥善地安置在床上,听到推门声和脚步声,他重新慢慢坐起来。霍念生看见他摸索着,向自己方向伸出只手。那只手在空中举片刻才得到回应,霍念生犹豫几秒,终于握上去。
陈文港感觉身边陷,有人坐到他床边。他眼前黑暗,倒是更敏锐地嗅到熟悉须后水和木质香水味道,他仿佛找到归宿,把两条手臂缠上去,紧紧箍住霍念生腰。
炽热呼吸喷在霍念生颈侧,霍念生问:吓哭?
但霍念生也不怎在乎样子,过会儿,他还让Amanda去楼下买咖啡。她端着杯子回来,发现老板不见。
Amanda四下找圈,最后才从窗户里看到目标。
二楼走廊外面有个不小露台,霍念生大概为抽烟,换到这个地方坐着。
他点着支烟,条腿踩在椅沿,另条腿支在地上。人高马大个人,椅子显得有点小,这姿势让他像个破产富商,身上还穿着高定,整个脊背透出说不出颓败和失意。
Amanda印象里他已经很久没吸,还以为戒,她找过去,在凉之前把咖啡给他。霍念生接过来,先放在边,仍是吞云吐雾。
陈文港说:“没有。”
他情绪已经冷静下来,为大过年把所有人闹得鸡飞狗跳道歉。
霍念生坐在床头,絮絮叨叨,又重新转述遍医生话,又抱怨他是怎回事,没人看着就要出这多情况,又说下次再有什不舒服就早点说,小孩子都知道事。
陈文港把头贴在他颈窝,也不吭声,任凭数落。
霍念生又换副安抚语气,说不会有什事,他问,视力又不是不能恢复。他风尘仆仆赶回来,声音低哑,每说句话,陈文港就感觉到他胸腔相应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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