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设想自己失败,承认自己平庸无能,是大部分人都不愿面对事情。
郑玉成有天在咖啡厅露天座椅闲坐,身后两位女士谈天,她们好像都是附近学校老师:
“经验呢,就是千万不能这样跟家长沟通,倒不是唯天赋论啦,但是望子成龙
说起霍美洁,前两年她再次生个儿L子,郑秉义对幺儿L宠爱非常,郑玉成对这个年纪相差过于悬殊弟弟,倒已没有特别大感觉,有时还能抱抱。
只是每每回家,看到客厅里共享天伦画面,偶尔会催他生出个想法——
如果说有谁会义无反顾站在他那边……
如果陈文港还没跟他分手,会心意地爱他,毫无保留地支持他吗。
如果他身边有人陪着,就算处境依然很难,每天早上睁眼时候,会生出面对切勇气和动力,而不是日日神经衰弱,被抑郁和焦虑阴魂不散地搅扰吗。
满场衣香鬓影,珠光宝气。郑玉成混迹其中,显得也光鲜无比。
周遭朋友环绕,言笑晏晏,只是他心中有数,至今依然有人因为他那场失败订婚,指指点点,以为谈资。然而话说回来,别人看笑话,当真是他未婚妻锒铛入狱吗?
这两年来,郑玉成如同苦修,终日垂首于密密麻麻文件之间。
但如果凭加班时长可以决定谁说话算数,简直是做梦都能乐醒好事。
真正值得外人看笑话,是他平平无奇,难挑大梁,既没有统帅郑氏魄力,也没有勾心斗角头脑。郑秉义是个独断□□领头人,他养出那些老臣,往往也是说不二脾气,没有几个是省油灯。有郑秉义坐镇时候,他们倒还有服从模样,但是人心似海,难以揣测,混大半辈子,有几个还甘心低头听从个毛头小子。外人或许看不到,郑玉成自己明白,在郑氏这个尾大不掉庞然大物,改朝换代何等困难,明里暗里派系斗争,远比外界看到激烈残酷,不是凭纸轻飘飘任免把他推上位,就可以在公司说得起话。
甚至有些焦头烂额时候,郑玉成常常控制不住自己去想。
陈文港会帮他想出什办法吗,陈文港会比他做得更好吗。
两个人共同面对,总比个人好吧。
曾经少年意气时候
,总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子,将来切道路都是坦途。
集团内部各路人马,拧成错综复杂利益集团,分分秒秒都够他头疼。
今天这个族叔示好拉拢,表面上跟他同阵线,出谋划策,转过头就发现,对方背地里勾结合作对象,中饱私囊,偏偏就算知道,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明天那个董事处处跟他唱反调,倚老卖老投反对票,阻碍项目开发进展,背地里另起炉灶,甚至挖走核心团队……
有时郑玉成加班至深夜,看看堆积如山文件叹气,他何尝不知道,公司里面重重坏账,前两年外部审计,还抓进去几个,甚至都是姓郑亲戚。那次侥幸未牵涉到郑玉成,但也让他出身汗。明明能看到郑氏积弊,亟需改革,自己却没有那个能力,根本无从抓起。
郑玉成再厌烦郑茂勋,对方至少有个功利但护短母亲,帮他思前想后,铺谋定计。
当妈永远是儿L子后盾,再怎样,郑茂勋都不会体会与他同样孤立无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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