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风重新闭上眼,哎呀声,敷衍道:“晚些,晚些去。”
江绪夹在他们中间尴尬地笑笑,对顾沉点点头:“那先告辞。”
顾沉却从袖中掏出个小瓷
沈长风淡淡笑,不以为意地挽挽袖子,露出苍白小臂上狰狞刀疤:“是啊,不光这腿,手也是被顾沉接起来。”
其实也不是不能治,江绪在脑中寻找片刻,便想到好几种可以用灵药,在无极宗都跟糖豆差不多,人手壶。
可惜下山时候走得匆忙,什都忘。
木阶上传来点脚步声,是顾沉提着两个药包下楼,对江绪道:“别理他,装。”
“啊,”江绪愣愣,“但他这副身躯确虚弱。”
江绪摇摇头,往侧边让点:“你不如……坐下先?”
他身后是张藤编摇椅,上头还搭块素白绣竹薄毯,跟医馆陈设颇为不搭,原先看到时候还觉得奇怪,现在想想,应当就是顾沉特意准备给沈长风。
江绪这般想着,见沈长风仍旧没动,只是眼含笑意地跟自己对视着,不免觉得好笑。
明明都快厥过去。
“你莫用这种表情看,”江绪好心地又让开些,“不是来跟你讨那几个铜板。”
时间屋内寂静得厉害,过会,头顶木板被人踩得吱呀响,顾沉从楼上探出头。
“沈长风,”他叫那人声音听起来颇为冷淡,“刚能从床上起来就出去鬼混,你也不怕死外头。”
原来这人叫沈长风,江绪在那张苍白轻佻脸上停停,没说话。
若没猜错话,把他从鬼门关里拉出来正是楼上那位姓顾医者,放在云州绝对是个有名神医。
怎会跑到这种地界开个小医馆?
沈长风瘫在摇椅上装死,顾沉顶着张木头脸将药包往桌上搁,同他解释:“虽伤得重,但以顾某医术,不至于让他现在还随时会厥过去。”
江绪却觉得古怪:“你医术,不像是在云州习。”
凡俗之地不可能有如此高深医术传承,若他推测不错,顾沉此人应当接触过与修道有关之事。
“其实也好奇,”沈长风突然插口,慢悠悠地叹道,“为何顾沉人,堪抵千百医者。”
顾沉微微皱着眉,轻轻敲下桌案:“闲着没事,就上去把药喝。”
其实顾沉说得对,这人确不该到处乱跑,谁知道他会不会不小心就咽气。
沈长风脸色惨白得似是死人,折扇啪地落地,他皱着眉朝江绪伸出手,语气虚弱:“……站不住。”
话音未落便双脚软往地上倒去,江绪眼皮跳,赶忙接住沈长风,轻飘飘,好似只剩把骨头。
好事做到底,江绪搀扶着他坐进摇椅里,沈长风虚弱地对他笑,道声谢。
“先前在茶馆没发现,”江绪眼神落在他腿上盖着薄被上,“你腿也是被人重新接起来。”
沈长风似是早习惯他这种做派,往边刚收拾好柜上靠,仰头冲楼上眨眨风流桃花眼:“这不是相信你医术!”
楼上没应声,顾沉懒得理他,只传来阵阵哗啦声响,似是在翻箱倒柜找些什。
时又有些难言尴尬之感。
沈长风突然抬头,对江绪挑眉笑:“怎,小郎君可是要抓药?”
变得倒是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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