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绪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沈长风为他不上道轻轻啧声,抬手比划起来:“爬树啊!唰唰唰那种,还有爬墙!斗蛐蛐!会不会?”
江绪简直要见怪不怪,他木着脸点点头:“会大少爷,除斗蛐蛐外小人都会,还能给您编草环,替您抄书,您看可以吗?”
“可以,可以,”沈长风这才心满意足地坐回去,恢复那副少爷模样,“最后件事,你这名字本少爷不喜欢,今儿便换掉吧。”
江绪上道地接话:“还望大少爷赐名。”
他脑中不由得浮现出现世里沈长风干过那些缺德事,与眼前这个矜贵小少爷简直判若两人。
也不知该说是梦中事都半真半假,还说该说生死大劫确能令人性情大变。
可惜他这点好感压根没能持续多久,对面那人便飞快换幅为难表情,长长嘶声:“不过这债啊,确是有些多,况且本少爷也并非什良善之辈,江旺财,你觉得自己能给本少爷带来什好处?”
江、江旺财?
这是什名字,江绪被震得有些失语,好半晌才默然道:“回大少爷,小人能……为大少爷研墨裱画,扫洒洗衣。”
江绪就这被人扔进轿子里,还没坐稳便被颠得趔趄,险些头栽倒在沈长风脚边,好容易爬起来坐下,刚转头便对上沈长风有些意味深长表情。
“是个胆大,”沈长风笑声,“你可知是谁?”
还能是谁,江绪诚恳地摇摇头,道:“小人只知大少爷是小人救命恩人。”
沈长风用审视目光盯着他,好会,忽而拊掌大笑:“不错,不错,先前看你跪在外头时候还有心情掰手指,就知道定然是个有趣人,本少爷果然从来都没看走眼过!”
江绪心头顿,尴尬地笑笑,暗暗为自己疏忽懊恼:
“嗯,也可,”沈长风故作深沉地摇头晃脑,“今日替你葬父,于你来说也是个新开始,便取个绪字,叫江绪罢!”
江绪本以为照这梦里发展,自己得顶着个新名字行事,可没想到沈长风出口便是他本名,倒是出乎他预
沈长风不甚满意地摇摇头:“这些有是人做,有没有新鲜点?”
要哪种新鲜?
江绪犹豫着跟沈长风对视着,最后诚恳摇头:“大少爷希望小人做什,小人便能做什。”
这话让沈长风满意点,他抚着自己袖子似是在考虑什,过会忽然压低嗓,神神秘秘道:“会爬树吗?”
什?
哪有人死爹还有心情发呆!
可沈长风却没觉得他是什不孝不悌之人,见他没接话,便自顾自地说下去:“他是个龌龊人,你能卖身葬他也算是还生恩场……听常福说,你爹欠屁股债?你放心,如今本少爷既买你,自然会帮你把债也还。”
他说这话时微微抬着下巴,有极明显骄矜神采从他神色中流露出来,江绪微怔片刻,忍着笑低头叩:“大少爷今日之恩,小人没齿难忘。”
原来从前沈长风是这般模样,他暗自想,虽是这说,但他完全可以不理会萍水相逢穷苦人,更何况买人回去也不是充做小厮,反而是要去给他当书童。
即便江绪对凡间事不甚解,此时也忍不住想感叹:天底下还有这等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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