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是个挺好心人,”他低声同严绥说道,“虽然隔三差五就要闯祸,可遇上路边阿猫阿狗都要蹲下喂点吃,别人香囊里装是香,他香囊里是风干牛肉,府里那些个小厮丫鬟,有大半是他同大姑娘捡回来。”
“嗯,”严绥温声应和着他,“沈家是难得正直良善之辈,有福泽庇佑。”
“所以很好奇,为何后来沈长风身上全是血腥气,”江绪嫌弃地皱皱鼻子,“见着他第眼时,就知道他手上人命起码有百余条。”
严绥轻笑声:“绪绪放心,再往后看看,便什都明白。”
他话音刚落,底下便响起叶屿关切声音:“阿言,你开开门,如今连都不想见?”
先前常福说会回来寻他,而后面沈府被抄后他也不在队伍里,想来还是得跟这位心善之人报个平安。
“是该去探探情况,”严绥终于开口,“若猜得不错,先前沈家要与叶家结亲,为就是躲开高司空求亲这事。”
自他从江绪处得知沈长风便是沈太傅儿子后,他便会在得空时掩盖身形进沈府观察情况,对这位沈大姑娘也有几分解。
确是个极聪颖女子,严绥想,他也无意间听到过她与沈太傅议论事情,不难看出她对如今情况定是早有预料,只可惜,还是棋差招。
不是所有人都奉礼仪,行君子之道,她想通过定亲来断高司空念头想法终究是天真些。
太傅府被抄,整个上京城哗然,甚至有传闻,叶家在此事中扮演不可或缺角色。
毕竟抄家那日,身为准亲家叶府自始至终都大门紧闭,据说是叶家大爷病,不方便迎客。
渺音嗤声,问江绪:“你觉着呢?”
江绪坐在严绥旁边,盯着杯中酒不免眼馋,闻言只是肯定道:“叶家同沈家定然是站在边。”
他偷偷瞄眼严绥,瞧见对方正在闭目养神,不由偷偷伸手往桌上摸去,渺音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举动,道:“叶家事也听过些,他们在云州,可是朝堂武林通吃啊。”
屋内沉默良久,终于有回应:“谁都不想见。叶哥哥,你回去吧。”
沈长风嗓音听起来很虚弱,干哑,带着极明显悲怒,叶屿却像是毫未发觉般,继续真切地对里头道:“你本就身子骨弱,前两日病才好点,怎经得起如此折腾。”
“阿爷
他止住思绪,站起身对江绪道:“走吧,师兄带你过去。”
……
而今日叶府中则是好阵鸡飞狗跳,沈长风被关在屋内,将常福轰出门,不吃不喝,谁也不肯见。
最后常福迫不得已,将叶屿请过来,可沈长风依然死死抵着门,不肯让人进去。
江绪被严绥抱着坐在树上,忍不住叹口气。
啪!
“小孩子不能饮酒,”严绥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显然是将江绪举动都收进眼底,“前辈酒更不能乱喝。”
江绪撇撇嘴,收回被轻轻拍下手,轻声嘟囔句:“喝还能被他卖掉不成。”
“哈,”渺音冲他抛个媚眼,“哪儿舍得,定然是得将你带回洞府,好生供养着呢。”
江绪被他这眼吓得往严绥那边又缩点,飞快扯开话头:“说起叶府,或许还得过去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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