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屿,”沈长风轻声唤句,青鬼面具下竟又露出个笑,“会如你愿。”
对叶屿来说,杀青鹤,叶盟主之威名扬江湖,而对沈长风来说,今日死,他便能还手上百八十三条人命,和那多年竹马知交之情。
入暗日殿后,家仇已报,他不后悔,但必须以死谢罪。
沈长风释然笑,身后便是断崖,他闭上眼,如自在鹤般翩然倒下,崖上两袭红衣烈烈,灼得他眼角湿润。
此生便至此……
叶屿面上露出忌惮神情,剑招愈发凌厉迅速:“你今日如何都跑不掉。”
沈长风哈哈大笑,还未来得及说什,侧面便冲过来穿着鲜红嫁衣,手持长剑女子,同样是冰冷眼神,熟悉脸。
“夫君说得不错,”她剑尖直指沈长风眉心,“你今日只能命丧于此!”
巽风剑阁大小姐,他曾经师姐。
原来她真坐在轿中。
他该动手。
剑刃出鞘时,他按着面具,轻而易举地刺破吹唢呐之人咽喉,压着嗓轻佻地笑:“今日确是个好日子,不过这曲不好,不若换首。”
“大胆!”
雪地里骤然跃起数道身影,齐向沈长风杀来,为首那人是再熟悉不过样貌,眉目冷彻,剑招直指要害。
“青鹤,今日常山便是你埋骨地!”
这当口,哪有临阵退缩。”
“会同你块去,”顾沉不容拒绝道,“你不必想着单独前去,也别想着偷偷走。”
他说完便转身走,沈长风嗳声,根本来不及拦他,只能站在原地目送着他背影消失,又盯着漆黑夜色发好会呆。
良久,黑暗中响起悠悠叹息。
“只是想赌回,”他轻声自语,“生死未知,何必呢。”
忽地,他下顿身形骤然
沈长风握剑手轻轻颤,紧接着,离心口几寸地方便被叶屿刺个对穿,他闷哼声,嘴边笑意终于消失殆尽。
“凭你也想杀?”
他任由叶屿长剑刺得更深,手中用力掷,长剑便破空朝那女子而去!
“你敢!”
叶屿怒声吼道,手中剑柄转抽,终于逼出沈长风口热血,全部都喷在他大红衣裳上。
沈长风说不出自己心情究竟如何,他只感觉自己理智游离在空中,看见自己脸上浮现出轻慢笑,对叶屿道:“是吗?你试试。”
他且战且退,每招都像是在逗着叶屿,可叶屿面上尽是杀意,招招狠辣,全然是要置人于死地打法。
演得真像啊,沈长风笑着想,演知交好友也像,演爱不能言也像。
他都懒得去分辨真假。
身后断崖安静到只剩风雪声,原本说好埋伏在此暗日殿人马丝毫没见踪影,沈长风也不意外,仍旧是笑着:“叶盟主好手段啊——”
……
那年冬天,整个云州都下着几十年难遇大雪,喜乐吹吹打打自巽风剑阁出发,路行至常山,红得像是开在雪里梅。
沈长风沉默地站在树上,思绪却飘回很多年前,那日天牢前喜乐声有如此热闹吗?应是没有。
可沈烟本该如此风光地嫁给自己喜欢人,而不是飞快地香消玉殒,再也无人能记起。
鸟鸣声骤然打断他思绪,他抬头看眼灰蒙蒙天,知道这是暗日殿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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