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放在招摇山那时,事情自然好解决,”严绥说着,神色渐沉,“谁也不曾料到被灭门几百年合欢宗会在这时候卷土重来,渺音身上伤不养半年根本无法出关,若绪绪这会子被逐出师门,绝对自身难保。”
“此事旦外传,江师弟在他人眼中便只是炉鼎,再加上合欢宗余孽身份,处境必然会危险至极。”
雅说着,没有去看他们,视线落在远处灰蒙蒙云层上,没有人会不想步登天,只看经不经受得起诱惑。
“如今大师兄稳住师尊,先行步去往北州是对,”她也不知是在对程阎说还是对严绥说话,“待风波稍缓,自然就没那棘手。”
“可不信他能忍到那会,”程阎压着嗓音笑,“招摇山那回,江绪前脚刚溜,他后脚就追过去。”
他视线严绥面上不住地停留又挪开,不时发出啧啧声,抓心挠肺,明显有话想说。
可严绥始终目不斜视,只当没他这个人在自己旁边跟着,他另侧是同样沉默不语雅,身后则是浩浩荡荡人群,如沉默鸦群般飞速掠过惨淡阴云,朝北方天穹而去。
简楼子余威尚在,无人敢在明面上议论山门口之事,气氛压抑到程阎根本没法想些别,终于朝严绥身边靠点,口中发出呲呲两声,示意对方理会自己:
“怎觉着不对劲啊,宗主摆明是要把江师弟同你分开,你竟就这声不吭地听他话,带着们往北州去?”
他将声音压得细如蚊呐,只有另边雅能听到点模糊声,也微侧过脸朝严绥投过来道难以察觉目光。
精准直觉,当年简楼子说那些话时,定然是真有此打算。
他之道确不可妄言,不过话可以只说半,念头也能随时改变,更不遑论简楼子其实自始至终都未曾真正回应他问题——
为何要保着严绥,将他推上风口浪尖?
所以方才那些话,江绪个字都不信。
至于严绥……
严绥面上终于浮出点笑意,轻飘飘瞥他眼。
“你倒是聪明。”
程阎嘿嘿笑,还没来得及再说
程阎等片刻,见他还是没应,又道:“总不会是——怕宗主吧?”
这话说得连他自己都不信,嗤嗤笑两声,结果嘴边弧度还没压下来,便听见严绥轻声道:“怕啊,怎不怕。”
他神色倒也不像是怕样子,淡淡,只双眼中情绪沉沉,压抑得让程阎不敢直视,只干笑声,道:“你这趟回来,幽默许多啊。”
严绥终于侧脸看向他,平静道:“你也知师尊修是无情道,素来不把情爱放在眼中,若真为绪绪违抗他,他便真不会容下绪绪。”
“嘶,”程阎思忖着点头,“也是这般道理,不过你既然敢在招摇山就对江师弟下手,总不可能没想过如何稳住宗主吧?”
他朝着北方天穹遥遥望去,心中涩然无措,他没能忘简楼子在劝说渺音时,严绥同样应声事。
“师兄,”江绪轻声喃喃着,眼中渐渐湿润,“你是为参透情爱才与在块?”
你真,破道转修?
……
程阎抱着手臂慢悠悠地御剑缀在严绥身边,对方没有御剑,仅凭着柄素青竹伞在空。中自在前行,面容波澜不清,令旁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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