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困难家庭来说,母鸡无异于金库,鸡蛋换来钱是笔很重要收入。如果不是公社有那个每家能养至多三只鸡规定,这勤劳三姐弟定会口气养个十几二十只。
贺三丫舔舔嘴巴说:“大哥今天要去镇上换鸡蛋钱。”
赵兰香说:“是吗?正好也要去镇里办点事。”
她做完上午工,果断地请假。大队长李大力睁只眼闭只眼,把赵兰香那份活让给周家珍做,反正不干活就没有公分拿。
赵兰香不知道能不能碰得上贺松柏,不过显然她回到贺家时候贺大姐说他早就走。
“赵姐姐!”
贺三丫从满眼翠绿玉米杆中钻过来,拿两个棍子眼疾手快地把赵兰香手上虫子夹进她竹筒里。
赵兰香抹把冷汗,“你怎来?”
她摸摸贺三丫满是热汗脑袋,小丫头老实地把手里竹筒递上去,肥大竹筒里面纠缠着堆蠕动虫子。
赵兰香看过去浑身鸡皮都被吓出来。
赵兰香回到房间后看见桌上好好放着那叠零散钱,擦拭着头发手不由地滞。
煤油灯暗淡灯光投在她素净脸上,她看着这些钱不由地抿抿唇。这个家太穷太穷,穷得超乎赵兰香想象。连三餐都吃不饱人还谈何幸福可言,赵兰香觉得她应该开始做点什,好改善改善这个家庭窘迫境况。
贺三丫和祖母躺在床上,她幸福又满足地舔舔嘴巴。
“阿婆你吃肉吗?”
老人家把孙女搂在怀里,枯柴般手轻轻拍着她背,“吃过哩。”
赵兰香从包里取出张大团结,顺便提个篮子出门。这次去镇里她没有叫上周家珍,因为她打算去干件大事。
她来到镇里路走路注意地找黑市,她买路边摊新鲜杨梅,隐晦地打听哪里有
“来捉虫喂鸡。”贺三丫小小声地说,双眼睛黑白分明。
她掀开盖子瞅眼筒子里虫子,再捉会今天份量差不多就够。
赵兰香知道家里鸡都是贺三丫喂,对她更是佩服。
贺大姐从镇里抱回来鸡苗还是毛绒绒小团时候,贺三丫就开始喂养它们,她爱惜极这些鸡,每天都跑去鸡圈里挨个轮流地抱上会,每只鸡都被她用虫子喂得羽毛发亮。
每天贺大姐都能捡到两三只蛋,个头圆润又饱满,她会隔三差五地敲只做碗蛋羹给老祖母补补营养,剩下蛋都被她攒下来,攒到定数量就让弟弟拿去供销社换钱。
那颗炖得软软烂烂猪蹄,美好滋味让老人家想起贺家没没落前光景。那时候家里佣工丫头成群,有吃不完好菜好肉,还有穿不完绫罗绸缎……伴着这些美好回忆,老人家沉入香甜梦乡里。
……
赵兰香大清早被派去玉米地施肥,她担着灶底灰,等社员挖开个小小坑就铲把灶底灰埋下去。
这时候玉米已经发出等人高芽杆,缺肥缺得很厉害,赵兰香不怕脏不怕累,最怕就是玉米叶下暗藏毛茸茸虫子。她三步个转身,视野之内准能看得到蠕动虫。这种酸爽滋味,比让她手脚磨出血泡还要折磨人。
这时她从自己袖口中翻出条不知什时候爬过来毛毛虫,浑身打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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