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牛角山东北百步，槐树下。”
赵兰香蹙起
眉看半天，拿起毛巾擦着湿润
头发，很快便把这张纸条扔进柜子里。
……
时间流逝飞快，贺松柏简单枯燥养伤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他手上脚上固定木板早已拆下来，属于他还有以潘华玉为首八个“捣乱纪律”分子检讨会也来临。
这
天河子屯党支部和委员会重要“干事”严肃地挺直腰杆坐在椅子上，老百姓站在后面。支书李德宏用拇指点点口水沾到纸上，卷根烟草，在座位上默默地抽草烟。李大力也黑着脸，目光直视着眼前“台子”。
她开口说，“出去吧。”
声音是无比沙哑。
赵兰香看着老人塌得几乎眯成条缝浑浊眼睛,感受到蒙那层翳瞳孔中流露出来漠然、洞察,她忽然觉得贺松柏祖母很有个性。
赵兰香在想,要是现在她跟阿婆坦白自己跟她宝贝孙孙谈对象事,不知道这个老人家还会不会这
维持这酷表情。
不过……这种念头只是想想,赵兰香没有经过贺松柏同意，不会轻易把这个消息泄露给他尊敬祖母。
……
贺松柏怕祖母太担心，第二天早上大家都去干活,他就拖着两条瘸腿去阿婆屋里陪她说话,贺大姐下工回来后也背她出来晒太阳。姐弟两昨夜都被她嚎啕大哭吓坏,接下来几天阿婆感受到孙女孙子超乎寻常关心,心情还算不错。
赵兰香下工回来到井边洗手，用雪花霜敷在掌心来回地搓揉。柔腻腻乳液沾到女人肌肤上,泛起抹淡淡清香。
贺松柏病之后她就得乖乖干活,这个价值十个工分劳动,压在赵兰香那孱弱肩上简直不堪重负。
赵兰香上完滋润雪花霜，突然听见李阿婆冷冷喊声。
太丢脸！
河子屯第生产大队和第二生产大队人都来，台子下人群涌动，有兴致勃勃抻长脖子往台上看人，也有无聊地打哈欠想早点回去搂婆娘睡觉，更多是表情麻木、幸灾乐祸。
赵兰香跟在贺松柏身后，前面已经有好几个人检讨完自己“罪行”。赵兰香来到时候正好轮到潘华
赵兰香上前拾起那张纸条，塞进兜里。
她问：“阿婆你喜欢喝粥还是吃饭？”
李阿婆吭哧吭哧地躺下床,闭上眼睛假寐睡觉，用以回应赵兰香是她沉默背影。
床上隆起团，薄薄被子下露出阿婆两条腿。畸形地折腿上常年包着条布用以遮羞。不过睡觉时候布掉下来，没法继续遮全，露出两只三寸金莲穿着小孩袜子，上边补丁密密麻麻。对待这个可怜又凄惨长辈，赵兰香是丝丝不满都生不起来。
晚上，赵兰香洗完澡，把衣服拿出来搓洗时候又翻出那张纸条，她拿到灯台下映着光才吃力地辨认出来。
“过来！”
她愣愣，指着自己鼻子问：“
吗？”
李阿婆回应她是脸面无表情,接着贺大姐笑眯眯地冲赵兰香招招手。
赵兰香赶紧走过去，李阿婆让孙女把自己背回屋里。
赵兰香跟着进屋子，李阿婆从柜子掏出张纸,手颤巍巍地写下行字,写完揉成团扔给赵兰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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