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兰香其实是没车,但唐清有车。她时常借唐清车去县城里买东西,借很多次之后,唐清表示有转让自个儿车想法。附加条件是如果每周末都能来她这里蹭顿饭,他就愿意把车转让给她。
赵兰香被磨得直没松口答应,君子不夺人所爱,况且有铁柱之后,她用车频率大大减少。
但眼下情况大大不同,贺松柏要去干点投机倒把“坏事”,他必须得有辆代步工具。
县城里虽然有单车卖,但却是有价无市,排队买车人能排成条街。城里体面些人家攒彩礼都渴望能攒出辆单车来,这样结婚才备有面子,骑着单车出去溜时候不知多令人侧目。
然而实际情况却是小县城单车货源少,想短时间买到单车是不可能,除非能开到证明去S市买,那边货源充足。否则在县城里想要买辆单车,光是排队都能排得让人发愁。
赵兰香知道贺松柏早上是跟着铁柱出去,她是亲眼见到他坐上铁柱车后座,听见铁柱快活地说带他去城里混。
他这整天出去干什事,已经是明摆着事。
让贺松柏走上这条“黑路”,着实很不容易。毕竟他是生活在这个年代人,深知投机倒把是违法。赵兰香本想潜移默化地改变他想法,没想到还没怎开始,他自个儿就想通。
赵兰香很高兴,入夜后去敲敲贺松柏房门。
已经睡下男人听见这有节奏“三长短”敲门声,赶紧下床偷偷摸摸地打开门。
李阿婆闻言,眼泪流得更厉害。但痛哭完后很快就停下来,她用柴瘦手探摸着孙子脑袋。
“你长大。”
“管不你,要买单车就去买。”她擦干眼泪,将头撇向另边。
“你记得,阿婆只剩你这个孙子。”
贺松柏把三片金叶子和金豆子揣入兜里,他知道阿婆能理解他想法,但她需要点时间来慢慢接受。
贺松柏闻言,不以为意地道:“你哪有车,这件事不用你操心,快回去睡觉吧。明天要早起。”
他说着作势打个困顿呵欠,开始赶起赵兰香。
赵兰香说:“虽然没有
赵兰香钻进房,低声说:“你明天是不是还要跟铁柱去城里卖东西?”
她眼睛亮灿灿地闪着,压得极低声音完全掩饰不她兴奋。
贺松柏可有可无地嗯声,打心底地不愿跟她深讲这件事,以后也不会把自己这份活计分享给她听。这毕竟不是什光彩事,少让她接触也算是对她种保护。
赵兰香又说:“想你现在肯定很需要辆车吧?”
“有车,把它卖给你好不好?”
阿婆把他当成命根子、眼珠子样地看待,小时候他打架,发烧,她会担心地整夜都睡不着,催心肺地疼得掉眼泪。
贺松柏听德叔说过,阿婆是个很坚强女人,以前她很少有沮丧时候。阿公和父亲骤然去世,粉碎她信心。她变得缺乏安全感,变得小心翼翼,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紧张许久。
“会。”
贺松柏说着,把祖母吃光碗端出去。海碗里汤汁只剩点,可以看得出来阿婆今晚应该是吃得很开心,只可惜让他这个不肖子孙气得伤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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