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哀嚎声、啜泣声,有是为可能殒命亲人伤心,有是为朋友、徒弟、师长而伤心,还有是为辛辛苦苦开几个月田伤心。
连大队那头留在山上累得不想动老牛,都有人为它哭泣。
同时间隔壁那座鹤山,存水岩石也被炸开,丰沛水流迫不及待地从碎岩缝隙里流出,顺着纵横交错沟渠蜿蜒而下,在灿烂阳光下,宛如根根泛着银光绸带。
清澈水波粼粼闪动,耀眼夺目。
农人看着成功地通水鹤山,再看看满目疮痍牛角山,眼泪流得更厉害。
李大嫂突然爆发出野兽般嚎叫,“阿花——俺亲亲闺女,俺乖乖阿花——娘把你落在山上!娘是畜生!”
她像是疯样地揪住李二拳打脚踢,恨不得活剥生吞小姑。
“是你带她来工地!”
“阿花今天该安安稳稳地在家里睡觉!你个贱人,烂.货,是你带她来工地,草你老母!”
李二也不甘示弱,打回去。
贺大姐就站在她身边,强硬又用力地抱住她,脸蛋贴着她脸。
过会,贺大姐脸庞感受到股暖湿,滚入脖子,她摸着赵兰香,无声地安慰着这个弟弟心上人。
他清苦又孤苦单恋,并不是没有点回报。
可是……他也许不知道。
“放开,放开!”
赵兰香心仿佛也跟随着那轰隆爆炸声,碎裂开来。
她唰地白脸,发疯似揪着胡先知衣领,大声吼道:“你再说次!”
“他怎?”
然而接二连三轰鸣爆炸声,早已掩盖她声音,胡先知只能看到她张合嘴,惨白得跟纸片似脸。
此时此景,无需听清她在说什,她崩溃表情已经说明切。
过许久,山体终于恢复平静,赵兰香挣开贺大姐钳制,率先跑进山去。
工人们也冲进去。
劫后余生社员们,犹豫下,也冲进去。
妇联主任吼着:“大伙都抄起家伙,进山救人。”
“俺对象还跑进去救你闺女,敢打?”
两个女人缠起来打得不可开交。
那个信誓旦旦说“出事他负责”,原本该他进去救孙女李德宏从脚底板凉到心窝。
他死死地盯着崩塌山发愣。
如果不是李大力冲进去,该进去人就是他……
贺大姐捂住赵兰香嘴,另外只手箍住她腰。
胡先知说:“现在不能进山,山岩崩塌,很危险!”
场面片混乱,到处片哭声,赵兰香这边反而不算太起眼。
撤到安全区社员都忍不住背后凉,虽然他们只看到空气中绽开朵朵尘云,但是肉眼可见微微颤抖山体,让经历过,bao雨季泥石流经验丰富老人都后怕起来。
此刻撤下山工人们爆发出哀鸣,山上还留着他们同胞、兄弟,甚至师长。河子屯妇联会主任让各家自己清点人头,这时零星几家人才发现少人。
胡先知这个八尺高男人,此刻沉默地低下头。
赵兰香只感觉脑袋嗡嗡地响着,胸腔痛得呼吸不过来。
为什,他要留在山上?
赵兰香眼前黑,险些晕厥过去。
她咬着舌尖,山体还在微微颤抖,赵兰香已经忍不住往里边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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