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海里永远都有那个鲜红画面,带着浓烈血腥味,她和孩子血流地,绝望地在地上挣扎。
她不敢回想,但是午夜梦回之时她就会梦到可爱宝宝。他那小,身体那软,连话都不会说,笑起来像纯洁天使。
整整七个月,他陪她七个月,乖乖地在她肚子里,不闹腾也不娇气。除头两个月之外,孕期几乎没有折腾过他妈妈,可能他知道,他不是在期待中降生孩子。他乖得让赵兰香愧疚,心疼。她也最爱和他说话。
从三个月开始,赵兰香就开始给他织衣服,用毛线织小鞋子。他有五彩毛线织成小帽子、有柔软袜子、薄薄夏衫、保暖秋衣、厚厚冬装,赵兰香虽然不去上班,但是却能挣钱。闲暇时给人定制衣服、设计衣服图纸卖给新兴地工厂。
她攒下来钱,大半花在孩子身上。婴儿奶粉、浴盆、玩具、床零零碎碎、杂七杂八地几乎堆满他们家。
除此之外,他自己建电子工厂里重点扶持项目里就有医疗机械。这年头助听器技术远不及后世那样发达,贺松柏为给大姐做最好助听器,特意组支研发团队。
他注视着大姐,她脸上恬淡平静笑容,有种温暖亲和力,让人看着不由地窝心。
他揉揉大姐脑袋,微笑地道:“大姐,送你去大学念书吧。”
虽然这辈子他们人生轨迹已经跟上辈子不样,但无论痛苦、坎坷,都已经是昨天事情。
世界还那大、那精彩,人要努力往前看。努力让自己过得幸福、快乐。个坏人,怎有夺走他们幸福资格?
李阿婆经历那多事,中年时丈夫儿子早逝,晚年孙女出事、孙子锒铛入狱。她同孙女相依为命那段日子,她已经开看。看得很开,她以前希望贺家开枝散叶,亲手抱上曾孙。
那多年过去,她已经不再幻想这件事。
她抹把眼泪,同孙子说:“够啦。”
“柏哥不要太辛苦,要注意身体。这样日子已经很好,有吃有穿,还能家人团聚。”
她还有什不知足呢?
到处都是他影子,他怎……就突然没。
赵兰香点儿也不想回到那个家,回
贺松叶惊恐地摆摆手,“柏哥儿、不能。”
贺松柏扬起唇,露出牙齿,“说能,就能。”
……
军属大院。
赵兰香在医院里调养半个月才回家,原本她小产之后就该好好坐小月,这回身体更差,她乐得在医院把小月坐完也不愿意回到那个冰冰冷冷家。
“阿婆现在最大愿望就是柏哥多吃点、好好休息。你太瘦。”她说着,手掌抚上孙子瘦削面庞。
穿着齐整中山装,表人才,只是太瘦。瘦得连颧骨都清晰可见,让老人家看得心疼。
大姐笑眯眯地说打着手势:“柏哥儿,今天,多吃碗饭。”
贺松柏已经习惯长姐轻柔和缓声音,再看她打手势,他已经不太能适应。他在乡下把祖产卖掉之后,曾带大姐去医院看过,因为已经错失治疗良机,她耳朵治愈可能极低极低。
贺松柏这两年未尝不是天南海北地带大姐去大城市医院里就医,治两年,她也仅仅能恢复点微弱听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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