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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兰香跟在蒋建军身后,深脚浅脚地走进昔日爱巢。
住十几年地方,说没有感情是假。房子前后翻修过两次,当年刚住进来时候它还是部队最新家属楼,雪白墙壁,簇新门窗,新婚、新房、新亲人,切都那美好。
偌大房子点点地被她添上家具、装饰,还有人烟味儿,十几年过去,婚姻散、感情也断,赵兰香走进这个屋子,点点地收拾着手上东西,险些忍不住鼻头酸。
蒋建军什也没有做,就看着她拿着大大纸箱子,把件件东西放下去,她首饰盒子、她亲手做工艺品、她画、她攒多年书籍、笔记……林林总总地收拾下来,几乎能搬空半个屋子。
不知当初她是怀着何种心思下乡去见他,但贺松柏知道,无论怀着何种目,她对他感情都是纯真而热烈,不掺丝算计。他希望自己如此。
不过他笑容只维持片刻,便压平。
“兰香”成衣铺里多道男人挺拔身影,来人正是蒋建军。
但这回蒋建军脑袋是清醒,进去几分钟,没有做出逾越举动。对面铺子并没有发生争执。
贺松柏摁下耐心杯杯地倒着茶水饮用,随着时间流逝,他茶水渐渐地喝不下去,凳子是刻也坐不稳。
赵兰香摸着颊边被擦干眼泪,块洁白手帕静静地躺在她掌心。
栀子花淡淡香气散开,仿佛盛夏狂欢脚步。香气愈烈,甜味越浓。芬芳却不腻人,映着白灼灯光,帕角露出极淡“柏”字。
赵兰香怔忪着还未回过神,她耳边仿佛还残留着陌生男人温暖话语。
那样话语像是带着力量,寸寸入耳,轻轻敲开裹在她心上厚厚枷锁,赵兰香眼睛冲下两行泪。
她手攥着帕子身体颤抖起来,呜咽哭声变成恸哭,仿佛将这段日子隐忍和委屈都释放出来,把身体水都挤出来,把攒下眼泪都流干。
而剩下另半是带不走笨重家具,关于蒋建军东西,其实少得可怜。这个屋子满满都是她痕迹,早已经扎下深根,要连根拔起,家也不像家
他匆匆地赶下去,他走到店铺里环顾四周,发现赵兰香常坐位置上空荡荡没有人影。
椅子早已凉却,贺松柏连忙问:“你们家老板呢?”
铺子看店店员说:“不在里面,就是出去。”
贺松柏挤入逼仄杂物间,发现店铺后边还有另外个门,他脸顿时沉下来。
贺松柏穿过条街快步跳上自己停在路边车,阵轰隆汽车引擎启动声音响起,他驱车冲去军属大院。
……
贺松柏次日再见到赵兰香时候,他发现昨日情绪崩溃女人变回原本模样:仍旧井然有序、忙碌而投入地工作。
但熟知枕边人性情贺松柏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悄然发生改变。
她眼里多丝精气神,笑容渐多,整个人虽然依旧柔弱,却带份韧劲。柔韧如蒲苇丝,任凭磐石也无法转动。
贺松柏在对面小饭馆看着时候,唇边不觉地弯起来。作为个习惯精算*险商人,他没有趁着她最煎熬心灵最脆弱时机趁虚而入,已经算是耗尽为数不多自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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