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兀自滚落,他从抽噎变成毫无预兆大哭,像是积攒已久委屈,都在这刻毫无顾忌爆发。
梁函已久很多年没有哭过。
所有眼泪似乎都在当年他与郑柯临争吵中全然耗尽。
那是段被反复背叛感情,梁函起先是震惊,后来觉得备受侮辱。
郑柯临最会花言巧语,最初几次还会求梁函原谅,到后面反而死皮赖脸,甚至变本加厉地指责梁函,将切归结于梁函“单纯”和“保守”。
梁函把头垂进秦至简颈窝,很顺从和依恋样子。
秦至简心底暖,没有把人送回去,而是直接带到自己房间。
他把梁函小心地放到床上,梁函像是困极,闭着眼,把身体团起来。
秦至简伸手刮刮梁函下巴,盯着他看会,随后才转身出去,脱外套,又打湿块毛巾,想过去帮梁函擦擦脸。
没想到是,秦至简回到床边,却发现梁函似乎没有睡着。
连云也依稀记得梁函酒量不佳,只是没想到这夸张。
她很快结束酒局,想亲自打车送梁函回去。
可秦至简却说:“小函醉相不好,来照顾他更方便,连云姐先回去休息吧。”
连云没多想,也觉得两个男性相互关照也确实更合理些,于是便与他们分车折返。
酒量差人最忌讳混酒。
碰碰杯。
须臾迟疑,梁函决定饮而尽。
他刻意忽略秦至简惊诧眼神,打个响指,叫来服务生又加杯尼格罗尼。
甘苦相加酒涌入喉咙,梁函所有情绪也瞬间释放。
原来婚姻背后也藏着这样无所谓。
他刚满19岁那年就和郑柯临在起,分手时已经23岁。
从情.爱启蒙到职业入行,所有切都是在郑柯临掌控下开始。
次分手,宛若段人生崩塌。
即便如此,梁函眼泪也都是在争吵中失控才会流。
他不主动哭,因为哭就是认输、就是不舍,郑柯临最会抓他弱点,梁函不
他脸朝向里侧,瘦削肩膀正在微微发抖,不知道是冷还是难受。
秦至简只好走近,单膝跪在床边,试图探身帮他擦脸。
然而当秦至简视线越过梁函肩膀,他才发现对方瞪着大眼,眼眶里蓄满湿润,泪珠断线般涌出。那双漂亮眼睛底下,有两道清晰泪痕。
“……小函?”秦至简紧张地轻唤。
他开口,梁函却像是受什刺激样,整个人发颤更加厉害。
金汤力不算什,秦至简知道那杯尼格罗尼才是放倒梁函杀器。
梁函是故意,故意要醉。
为什?
等下出租车,梁函已经连路都走不,他腿脚发软,嘴里不知在念叨什。秦至简扶着他没两步,梁函就踉跄着要往前栽。
秦至简见他这样,索性蹲下身,把梁函背起来。
他恍惚间想到还是与郑柯临分手时,对方宛若赌咒般地预言——男人如此,gay是如此,这个行业也是如此。道德无须高尚,**才是第。
哪有永恒厮守和忠诚?归根结底,人亦动物。
他已经无心去听秦至简和连云又交谈什。
梁函放任自己被酒精和颓唐起击倒。
秦至简余光直没放弃关照梁函,很快发现他不对劲,醉意渐渐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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