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郑贵人不可置信地抬起眼,美人泪盈于睫,泪脸含娇:“陛下。”
牧临川若有所思道:“等等,难道说,这内侍与美人你情深义重?”
小郑贵人愣住,脸上还挂着串眼泪。
牧临川看眼地上这团马赛克,露出点儿受伤神情,少年薄唇轻扬,受伤神情就像是挂在,或者是画在脸上般滑稽。
“孤也知道,”牧临川似哭非笑,他木呆呆,竟然从眼眶里流下两行眼泪来,“这宫里寂寞,难熬啊。美人找个内侍作伴也是常事。”
趴在地上,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紧地面,舌尖牢牢地抵住下颚,陆拂拂在心里飞快地告诉自己。
不要怕,不要多想。这不过是个书中世界,她、她还要救幺妮。
“憋着。”少年好像脑门上长眼睛似,笑吟吟地转头朝拂拂投去个警告眼神。
拂拂绷紧面皮又憋回去。
下秒,又想吐。
内侍张着嘴,愣愣地看着牧临川,四周竟然响起阵淅沥沥动静,这内侍两眼翻白,吓得尿裤子厥过去。
牧临川嫌弃地皱紧眉,目光在内侍身上游移圈,顺手抄起个护卫佩剑,手腕略使力,直将颗头颅砍下来。
要知晓个成年男子颈椎骨绝无如此轻易就能砍断。这刀狠绝漂亮,又利落熟稔地宛如在料理活鸡活鸭。
美人们趴在地上,任由鲜血飞溅脸,大气也不敢出。
顷刻间,无上佛国化作修罗地狱。
内侍那儿磕头如捣蒜。
牧临川偏偏又作出副体恤下属,温和可亲模样。小内侍抬起头,泪水喷涌而出,鼻涕也随之道儿淌下来。
牧临川见状,温和地说:“可是有什委屈?无妨,都同孤说吧。”
小郑贵人尖叫:“陛下!你别听这阉奴颠倒黑白!”
内侍自觉死里逃生,哇哇地哭着,攀着少年裤脚,抽抽搭搭道:“都是、都是贵人支使奴……”
牧临川摩挲着小郑贵人脸庞,将
她清楚地看到,牧临川苍白脚脚将头颅踢出去丈二远,走到小郑贵人面前。
小郑贵人发髻散乱,双眼无神,吓得像个鹌鹑,胡言乱语道:“陛下,不是妾,不是妾干。是那狗奴才害臣妾。”
“贵人这是做什?”牧临川笑着扶小郑贵人起身,“孤不过是处决个大胆妄为内侍,美人怎变脸色?”
“方才孤同你开玩笑呢。”
少年温声细语,言语间呵护备至,眼睫微颤,红色瞳仁荡漾着细碎笑意,如流霞飞过,并不似作伪。
内侍头颅咕噜噜滚两圈,睁大眼,死不瞑目。
浓烈血腥味儿熏得拂拂头晕眼花,胃里翻山倒海。
拂拂呼吸急促,眼前这幕几乎又与牧临川他爹所重合。
这些都是这什人啊……
经过人皮鼓副本锻炼,她尚且不至于在牧临川面前失态,却还是牙关咯吱作响,手脚冰凉。
那刻,陛下在他眼里不再是修罗恶鬼,反倒成可亲菩萨童子。
可还没等他说完,这菩萨童子却又换张脸。
笑得依然温和可亲,眉眼弯弯,两道眉毛黑得像墨,唇瓣红得像血,肌肤白得像死人。
少年做作地挤眉弄眼努嘴,叹口气:“算,孤又不想听。”
只这句话又将这小内侍从天堂打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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