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簪不是戴。”
“是小郑贵人塞给。”
牧临川掀起眼皮,眼里没有惊讶,也没有任何多余情绪流露。
“陛下可是觉得邯郸学步,东施效颦?”
少年眼睫颤颤,这才露出个讥诮表情:“知道自己无法与嫂嫂相比,你还有几分自知之明。”
少女嗓音压得低低,清脆又冷淡:“十分热衷于玩弄人心。”
方才,与其说是牧临川主动为她出气,倒不如说是牧临川嫌憋闷,利用她来给自己找个乐子。
少年身形微不可察地僵住,猩红眼死死地盯着她看半晌。
伸出手在她下颌上略摩挲。
他确喜欢玩弄人心,将人之大悲大喜,爱恨情仇,种种情绪玩弄于鼓掌间,他掌握生杀大权,生杀予夺,就喜欢看这些人玩变脸。他像个合格人间观察员样,记录着人在极限环境下感情变化,这也是他在这个荒谬人世间找到为数不多乐趣之。
她分辨不清自己感情。
不杀伯仁伯仁却因而死,她难受。
崔蛮跃升至贵人,她也难受。
可陆拂拂清楚,她不能表现出吃醋模样来。牧临川很薄情,在他没有动情之前,她先爱上他,就意味着离死期不远。
先被当作替身,后又被当做工具人,任谁心里都窝火,陆拂拂抬起眼,平静地说:“没有。”
还好,倒也不算蠢,还知道和自己配合。
借陆拂拂这把刀顺利弄死自己老婆,牧临川心情大好。
少年眉眼病态昳丽,他伸着手指细细磨蹭着她唇瓣,“发什呆?”
颇有些无辜地看着她,“这是你第次看孤杀人吧?可有什感想?”
陆拂拂动动唇,没有吭声。
这小疯子倒是毫无遮掩意思。
拂拂愣,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话,心中砰砰直跳。
“陛下把当作长乐王妃替身,和戴明月簪——”
拂拂淡淡,言语里却压抑不住怒火与讥诮,反唇相讥道:“两者相比,在长乐王妃眼里
牧临川看着面前这其貌不扬大山坳里走出丫头,又对上她那和顾清辉八分相似,却又十分不同眸子。
垂下眼,平静地错开视线,倒也没再计较拂拂泼他身茶水这事儿。
可是这还没完。
不能再说,不能再说,不能再说。
理智疯狂告诉自己应该闭嘴。可是怒火烧得拂拂涨红脸,少女深吸口气,又贴在牧临川耳畔道。
少年嗓音依旧是动听磁性,满目杀意蓄势待发,想要寻找下个目标:“敢骗孤,就让你同他俩做个伴。”
陆拂拂:“陛下让说真话吗?”
陆拂拂道:“那还请陛下低头,想只说给陛下你听。”
牧临川愣,似是也有些好奇她能说出什,便顺从地低下头。
拂拂深吸口气,紧张得手指都在抖:“陛下……”
牧临川狭长眼眯,端详着她神情,那猩红目光像是针刺样,细致地拨开她皮肉,直深入肌理,似是察觉出来什。
他冰冷手抚摸着她脸颊,贴近她颊侧柔声问:“你这是什表情?”
“是生气?”少年猩红眸子眨不眨地盯着她,言语轻佻,眼神却很冰冷,“还是吃醋?”
拂拂低下头。
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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