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却大骂他灭绝人性,雕画出来东西
牧临川扯扯唇角。
他直在寻找着自价值,却又深知“”究竟是个多荒谬概念,到头来只能站在旷野中茫然无措哀哀鸣叫。
怪诞、病态、丑陋、模糊、疯狂、矫情,这就是他。
少年副厌世模样,阴沉沉地坐着,忽而又捂住眼放声大笑起来。
他无从发泄这无能为力,无从发泄这焦躁。
烛火就像是地狱烈焰,点点灼烧着他肌肤。
牧临川呼吸骤然急促。
浑身烦躁得又想要杀人。
他有病。
他知道他有病。
少年向不好好穿衣服,衣襟大敞着,露出光洁白皙胸口,方才刀刃划破胸膛渗出不少血,顺着嫣红路往下滴去。
这还是她第次这近距离地看到少年嫣红乳|首。
拂拂看眼,头皮发麻,脸上发烧。
妈呀,真骚包。
陆拂拂好歹是个黄花大闺女,不敢再看,慌忙移开视线,蹙眉催促道:“你赶紧把衣服穿好。”
。”
刚刚牧临川握着她手劲儿大到足以刺穿他心脏。
要不是她动作快——想到这儿,拂拂还有点儿惊魂未定,苍白着脸问:“你干嘛要作践自己?”
牧临川眨眨眼,揩去眼睫上血珠:“你不是怕吗?”
陆拂拂怔愣下,无语道:“怕你也不代表要杀你吧?”
除杀人。
只有杀人,只有杀人才能缓解他内心焦躁与不安。只有千佛窟中那些他引以为傲作品才能让他得到片刻安宁。
只有在那片天地中,他是不容于世天才。
可从来没有人这认为。
那男人骂他是废物,众人骂他是,bao君,他痴迷于佛事,曾经效仿汉昭烈帝,三顾上京名寺宝严寺,躬请当世尤善于绘画雕刻慧。
他是九五之尊,是为人教方之主人皇,不受任何规则拘束,善恶、正邪、黑白……道德于他没有任何意义,法律于他不设限。
他拥有空前自由,切皆许可,切皆荒诞。
他如同打破羊圈绵羊,不用再受牧羊人领导,他能尽情去做任何他想做事,然而这同时也使他迷失方向。
少年垂下眼睫,嘴角扯出点儿讥讽弧度。
他可忘不,自己被接回王宫后不久,阿父厌恶眼神。他长在寺庙里,于政事窍不通,那男人大骂他是个废物。把个根本不想当皇帝,推上皇位,这是件多讽刺事。
牧临川好像这才回神,慢条斯理地看她眼,什话也没说,把衣襟给拢上。
又是片安静。
经过方才这番争执,少年发带滑落,乌发如流水般自肩头流泻。
半垂着眼,把玩着手上这把刚刚沾自己鲜血错金刀,漠然疏离地像是快要隐在这汩似月光烛光中。
天知道,他得花多大力气才能捺下杀陆拂拂欲望。
黑夜中少年,犹如道鬼魅飘忽鬼影,猩红眼里如有缭绕不定雾气。
拂拂翻身起床,点上油灯。
灯火骤然亮起,刺得他好像不大舒服地微微皱起眉,眼睛闭上又睁开。
这时,陆拂拂才看到牧临川模样。
少年看上去就像是从血泊地狱中爬出来索命恶鬼,浑身上下凉意惊人,嗓音好像都透着股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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