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好似漫不经心般地从漆盘上拿颗蜜饯,快准狠地口气塞进陆拂拂嘴里。
拂拂被呛得面色通红:“唔——”
这蜜饯不知道裹多少层糖霜,腻得她眼泪都快冒出来。
少女恼怒地瞪着他。
见她如此狼狈,少年心情稍虞,脸色稍霁,无辜地眨眨眼:“孤喂你吃药啊。”
等她再次醒来时候,已至黄昏。
睁开眼,便看到床前坐个黑乎乎影子。
牧临川像幽魂样森森地坐在床侧,脸颊苍白如雪,猩红眼深深地凝视着她。
“醒?”
少年垂下眼,吩咐张嵩去端药。
周充华与胡美人面面相觑。
大雍最重门第。自先皇开始,再到如今陛下,虽所逐步将权力收拢在己身,但豪门士族始终树大根深。
别说王后,百年前,他们甚至能左右帝位。
更何况牧临川封过这多任王后,不过位短命王后罢,能在后位上坐多久还没人知道呢。
周充华语气立时有点儿酸溜溜:“未曾想,王后竟也与前朝这些名士交好。”
周充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陆拂拂。
少女确实是病,面色苍白,无精打采地坐在几案前,像条耷头耷脑小狗。
“听闻王后病,妾这儿有味上好老参,送于王后——”
周充华挤出个温和微笑,抬手吩咐左右呈上。
却未料正巧在此时,亦有内侍携礼而来。
临川却看都没看她眼,反倒是刀直接割开她喉管。
裴姝死令大郑夫人阵唏嘘。
搁下手中小剪刀,大郑夫人心平气和道:“不过,最近得消息。”
“荆州那位长乐王妃不日就要回京省亲。”
“顾清辉入宫,看她还能猖狂几时。”
看着陆拂拂鼻子都皱成团,牧临川惊讶地问:“有这甜吗?”
说着,突然伸出手,将陆拂拂脑袋掰正,面
待端来药后,手执白瓷勺搅拌几圈,跃跃欲试地问:“这药颇苦,可需要孤喂你?”
陆拂拂眨眨眼:“不用。”
她还没那矫气。
接过牧临川手中药碗口气吨吨吨地就干下去。
少年不上不下地僵住,面色有点儿差。
受大环境影响,大雍女子并非全是以妇容女德为本,女子也崇尚这风流疏朗名士气度。若能得名士句夸赞承认,不知多少女子要兴奋得吃也不好,睡也不好。
而就是这个跟小狗样耷头耷脑,出生寒门王后,竟然收拢这多名士为其考虑,这叫她们如何不艳羡嫉妒?
拂拂也愣下,飞快地甩甩昏沉沉脑袋,吩咐内侍将这些礼物好生收好。
这哪里是为她呀,这都是为牧临川那小疯子呢。
陆拂拂疲倦地想,她实在是无暇应付这些美人,随便找个理由将她们打发。
听到内侍报礼单,众美人俱都变脸色。
这礼单里散骑常侍,是她们所想那个散骑常侍全珏吗?
这鸿胪寺卿,是她们所想那个鸿胪卿杨曦吗?
这京兆尹,是她们所想那个京兆尹高敞吗????
这不可能。
个是如今新宠,个是世人皆知白月光。
孰轻孰重,她还等着看好戏。
……
王后病倒并非件小事。
后宫众妃嫔闻风而动,不日便携礼至昭阳殿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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