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有些害怕:“王后说闷得慌,去外面走走。”
牧临川垂着眼,有搭没搭地问:“这大雨,她这是散哪门子步?”
“你知不知道她往哪儿去?”
阿若冥思苦想:“好像是……往南。”
春雨潇潇,绵绵不断。
张秀颔首,没在这个话题上多加纠缠,只道:“王后敏捷好学。”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雨时半会儿也停不,拂拂干脆问起课业来。
这样个问,个答。
有机会学习,拂拂就来精神,她凝思苦想,双目明澈,炯炯有神地看着张秀,时不时偶尔发出几句提问,可谓是要多认真有多认真。
亭外,风雨紧阵慢阵。低低交谈声很快就被风雨吹散在雾气中。
拂拂想叫他进来,却也明白他在忌惮什,倒不好开口。
张秀背对着她,眼睫半垂,纤长眼睫朦胧着淡淡水汽,并不看她。
拂拂坐立不安。
要不是她突然闯进来,人家也不至于自觉退到亭子下面去。拂拂脸上火辣辣地,羞愧万分:“外面雨大……张中丞还是进来避雨吧。”
张秀态度温和,眉眼淡泊:“多谢王后好意。”
就这样尴尬地僵在原地。
“呃。”拂拂磕磕绊绊地问,“张中丞?你……你怎会在这儿?”
亭子里人正是张秀无疑。男人坐在靠里角落中,眉眼半敛,仔细看袍脚也被淋湿。
张秀不卑不亢地朝她行礼,眼睫仍然是低着,并不主动去看她,“,bao雨突至,来此避雨。”
只在行礼时,目光不可避免地自她身前掠过,他眼里讶然闪而逝,又好像意识到什,面色迅速凝重,忙错开视线。
这几日暗处苔藓滋生,屐齿印上去,容易打滑,留下道道苔痕。
这雨连下半个月,下得牧临川心情莫名烦躁,也有可能是他打算主动服软,却扑个空。
他长这大,何曾主动服软过?
牧临川阴晴不定地想,面皮绷得紧紧,拉长
……
“不在?”
少年面无表情地站在殿门前,微潮乌发贴在颊侧,还在往下滴着水。
牧临川爱笑,经常笑得或恶劣或嘚瑟或无辜,少年鼻挺唇薄,眼皮也薄,笑起来时甚至能说艳色逼人,顾盼生辉。但不笑时,眉眼锋锐间自含着些漠然疏离讥诮之意,使人格外心悸。
“王后哪儿去?”
脚下不挪动半步,只将目光放下亭外。
远远望去,宫道两侧桃花点点,朦胧如雾如同点染法干湿浓淡变化所染就而出,上京佛寺林立,牧临川崇佛,宫中仍有不少佛教风格建筑。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顺着张秀目光望去,或许是下意识地为缓解尴尬,拂拂喃喃道。
男人波澜不惊疏冷神情,终于略有触动,低声道:“王后还会作诗?”
“中丞误会,这诗并非所作,也是偶然从别地方听来。”
拂拂有点儿窘迫。
她想,她大概意识到张秀这反应是为什。
大雨天,孤男寡女,共处个小亭子里,她衣服又被雨给淋湿。
张秀未多加犹豫,自她入亭之后,就退到亭前石阶上,唯有角飞檐勉强遮雨,片瓦勉强遮身。
雨丝斜飞入亭中,很快,就将男人半面肩膀都打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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