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拂猛然回神,对上左慧担忧视线,摇摇头。
“没事。”
她知道自己刚才是钻牛角尖。
哪怕没有牧临川,焦涿等人也会发动这场战争,她在这场战争中起到作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她心里总觉得愧疚,愧疚得她满头大汗,手足无措。
这路上,拂拂看到又有几个零星难民,像她样,加入队伍。
难怪人们都在追求统。
拂拂眼里露出点儿迷惘和恐惧来,望着眼前这衣衫褴褛队伍,几乎下子就想起,她之前和牧临川玩笑话。
“你要是能重新当皇帝,那每天得用金锄头种地,睡那种几百平米大床,养好几百个面首。”
她当初这说,本是存着点儿死马当作活马医意思。可谁想到,牧临川竟然真这干,竟然真准备从上党打回上京。
拂拂内心阵愧疚,猛地抽动下,不安地动动唇。
“嗯。”
这儿毕竟不是说话地方,喝点儿热水,恢复精神,拂拂飞快地站起来,坚强跟上难民队伍,与抱着阿妃左娘子,缀在队伍后面,边走边说话。
晚上奔波,少女乌黑大眼睛下面泛着青黑,浑身脏兮兮,裙子也被路上荆棘勾破,乌发散乱,但胜在还算精神。
拂拂犹豫地抿抿嘴巴问:“左、左娘子,们这是去哪儿啊?”
“不知道。”左慧苦笑,“往南吧,南渡,南方至少安生点儿,不像这儿,兵荒马乱,到处都在打仗,还有胡人四处作乱,据说陛下都打到信都去。”
女人当她是冻懵,极力露出个安抚性微笑来,倒碗热水递到陆拂拂手中。
拂拂:“多、多谢。”
那叫阿妃小姑娘就牵着女人衣角,睁着黝黑大眼睛,有些好奇又有些怕羞地看着她。
口热水下肚,拂拂这才感觉到结冰五脏六腑终于开始解冻,血管里血液也终于流动起来。
女人说,她姓左,单名个慧字,小姑娘是她女儿,叫左爱妃。
这些难民就像行尸走肉样,木然地跟着队伍移动。除和陆拂拂样新加入脸上会露出些迷惘和凄惶之色,不知道要往何处去,其他人大多都
将功成万骨枯,遑论个帝王创业呢。牧临川要成为个明君前提是他得重新杀回去。如今这战火纷飞,是不是也有她推动在其中?
她为幺妮病,间接导致这多人无家可归真是正确吗?
“女郎?”
“女郎?”
眼见身旁女孩儿突然像梦游般魇住,像从水里捞出来般,开始冒汗,杏眼露出恐惧之色,左慧担忧地追问。
左慧有些伤心:“这四处都在征兵征粮,谁知道哪里有个好去处。”
陛下……可不是指牧临川吗?
拂拂这才明白过来,为什这队伍里面男人这少,都是些老弱病残。
左娘子神情黯淡,阿妃大眼睛有些茫然和无措,扯着娘亲衣角。
看得拂拂时哑然,心里难受得不行。
拂拂嘴角抽,爱妃这个名字……
捧着热水,拂拂斟酌半秒,鬼使神差地开口,“姓陆,叫陆泠泠。”
陆泠泠是幺妮大名。
左慧没有怀疑,很友好地笑下:“女郎也是逃难来?”
拂拂支支吾吾,含含糊糊地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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