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拂猛地抬起头,抬头就撞上个熟人。
这熟悉浓眉大眼,俊朗五官,麦色肌肤,雪白牙齿,高马尾,笑容暖洋洋。
这不是……曹九?!!
青年似乎刚下训回来,浑身是汗,兜鍪就随手放在桌子上。
曹九愣愣地看着她,嘴几乎都快合不拢:“王……”
捂着额头,拂拂声绝望□□:“救命,怎又来啊。”
左慧苦笑:“这也没办法啊,来者是客。咱也总不能拿着扫把把他们赶出去。”
拂拂认命地端着面送过去,“你好,你们面来。”
“是碗牛肉面……”目光在盘子上扫,“呃……碗牛肚面,还有碗鸡蛋面是吗?”
低着头,拂拂口气不带喘,飞快地报完菜名,上面,也没敢多看对方脸。
来吃面客户中,还有不少雍军,穿着个铠甲就来,见识过雍军凶残,拂拂和左慧都不敢掉以轻心。
五月末,在日头底下忙活半天,拂拂热得浑身冒汗。
王女女前脚被抱回家,后脚就摆脱她家那口子,乐颠颠地跑来。她大咧咧地自占据桌,嗑着瓜子,神秘兮兮地道:“你是没看到,这血把黄河边土都染红。”
“这血流啊。”
恶心是恶心点儿,但在乱世里讨生活,王女女早就过看到死人吓得尖叫连连阶段,吐完,还能当作嗑瓜子闲聊时谈资。
抗军,石黑去报。
牧临川坐在案几后面,眉头皱得紧紧。虽然打赢胜仗,可他脸上没有点喜色,相反腿伤和头疾又开始发作,恹恹,烦躁得要命。
“都赶到黄河边上围杀。”
是日,济南城内剩余叛军、将士、*员,皆被赶到黄河边,或刀劈活斧砍,尽数围杀,血流成河,鲜血深深地渗进土地中,直降地面染得殷红,旬日不散。
王女女大着胆子,拉着杨苏远远地看几眼,还没看完,就差点儿吐出来,被杨苏捂着眼睛,直接抱回家。
拂拂眼皮跳,迅速冲上前捂住他嘴:“嘘。”
曹九黑白分明大眼睛,圆溜溜地几乎快瞪脱窗:“王唔唔唔!”
他身边两个军
虽然牧临川治军严明,这些军士平日里客客气气,但大家伙儿心里都清楚,对方都是些披着羊皮狼。
拎着空盘,拂拂转身欲走,没想到面前这桌人却没动。
直到个声音忽然响起。
“你、你是……”
这声音听着有点儿耳熟。
拂拂听得十分不适,眉头和鼻子都皱成团。
好不容易收拾完眼前这桌狼藉,左慧又远远地喊她过来,把毛巾往肩膀上搭,拂拂擦把汗,啪嗒嗒地跑过去。
左慧拿着个大漏勺,头也不抬地捞面。
“拂拂,喏,那桌,把面送过去。”
眼神乜,指指不远处坐着桌有说有笑军士。
“别看,看得做噩梦。”
……
拂拂最近忙得就像个陀螺,自从来到济南定居之后,左慧就开家小面馆为生,她也入股,帮着打下手。
围城时,大家伙儿人心惶惶哪有心情来吃面,面馆自然而然是关门大吉。
济南城破之后,总算能过几天安生日子,眼见着阿妃已无大碍,能跑能跳,拂拂和左慧就把面馆又开起来,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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