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遥想两人住地方离得那远,来回趟也够费劲。
于是他打字,[那给你送过去,反正下午没事。]
林星遥等两分
许濯回,[这能吃?]
[在长身体!]
[嗯,要努力长高。]
林星遥嗒嗒摁手机,[你是不是吃不到鱼,在这儿酸?]
许濯回他,[是。家里没人,没饭吃,好可怜。]
林星遥“啊?”声,下意识看看她脖子上纱布。
女孩面无表情,“借你打火机用。懒得再买。”
林星遥把打火机揣进兜里,“不借。你脖子上还有伤。”
女孩似乎没想到自己这个小要求也会被拒绝,她终于抬起头,正眼端详林星遥。
“有伤和抽烟有什关系?”女孩冷冷道,“不想借就直说。”
周末林星遥去医院给外婆拿药。元旦过后,天愈发冷。昨夜里下场小雪,今天仍有细小雪粒飘飞。街上四处覆着薄薄冰霜,行人匆匆。
家里没有打火机,有时候外婆需要用打火机来烧棉线这些。林星遥就在医院附近寻家便利店,把自行车停在旁边,进去买打火机。
他刚付完钱,听身后传来声略沙哑女声,“来包中华。”
林星遥转身准备出去,在看见人时候愣下。
是那个女孩。
林星遥歪着脑袋怀疑地看着手机,打字,[真?]
[真。]
许濯回复在林星遥眼里莫名带点可怜意味。外婆确跟他说过许濯父母都是医生,工作很忙,平时家里没人应该也是正常情况。
林星遥想想,问,[让外婆多做点,你过来吃?]
这回许濯过会儿才回复,[下次吧。这周有点忙。]
她不耐烦拿手机自己买个打火机,点上火含着烟走。林星遥简直没法理解,悻悻揣着兜往医院走。本来以为是个柔弱女孩,没想到脾气这大。
林星遥买完药回家,又被外婆拖出门买东西。
老人李茹仙如今不爱闲着,除住院检查那几天,平时没事儿都要出去走走。除此之外她还找个照顾医院病人活。她只接短期,比如那种刚从手术台下来病人,就头几天不能动弹;还有那种有点痴呆倾向老人住院,家里人忙,她也替着接。
李茹仙早在年轻时就买保险,多年积攒下来,如今才不至于太过拮据。但她总想着能给家里小孩多挣点就多挣点,因此总在干活,总在忙碌。如此下来,虽是得病身子,看上去却仍有精神。
周末外婆要给林星遥烧鱼吃,祖孙俩逛超市,老人在前面挑,林星遥在后天无聊推车。他把推车里东西拍张照,发给许濯看,[今天吃大餐。]
她似乎刚从医院出来,长发散乱,看起来好几天没洗。那红色蝴蝶结发卡随意卡在头发上,摇摇欲坠模样。女孩也没换衣服,还是短裙,单薄长袜和皮鞋。这次林星遥终于看清她长相,张无生气厌倦脸,洋娃娃样大眼睛,瞳孔黑而无神,下巴尖瘦,脸上没有丝血色。
脖子侧边还贴着大块纱布。
女孩完全不像已经能出院样子,把林星遥吓跳。女孩兀自买来烟,手伸进口袋摸摸,皱眉啧声。
她看到林星遥手里打火机,瞥眼林星遥。
“借个火。”女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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