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骨眼眶位置看进去,能看见整个颅骨里被填满红色颗粒,狰狞地从头骨眼眶里满溢出来,就好像是奔流鲜血,排排整齐红色虫卵。但是被插在头骨上花束全然是纯白,它们是被漂成白色麦束和纯白水仙花。
除头骨眼眶里透出来血红色,头盖骨和花朵全都是无暇白色,那些被颇有艺术性地装饰起来白色麦芒就好像是鸟儿张开绒毛,水仙花黄色花蕊和星星点点金箔点缀在片混沌雪白之中。
——显然,这是个给赫斯塔尔礼物。
随着阿尔巴利诺走近脚步声响起,赫斯塔尔回头深深地看他眼,他嘴唇看上去无情且柔软,好像要吐出许多话语,但是又奇怪地保持着缄默。
奥尔加只比赫斯塔尔站得稍近点,给法医和痕迹检验人员腾出足够位置。阿尔巴利诺跟他们打招呼,把勘探箱放下,开始戴乳胶手套。
好好先生,直接问哈代道:“是园丁?”
哈代用可怕灰败脸色看着他,嘴唇蠕动下。
“今天阿玛莱特来办公室加班,然后就看到——他当然马上报警,太可怕!”霍姆斯先生声情并茂地替哈代说道。
“你自己进去看吧,”哈代警官对阿尔巴利诺说道,他声音沙哑,苦涩得好像刚下太平洋游圈,“……见鬼,不应该感到太惊讶,这就像是他会做出事情。”
但是显然他还是很惊讶,又惊讶又气愤。阿尔巴利诺无用地、安慰性质地拍拍哈代警官肩膀,把他和那个翻来覆去只会说“怎办呀”事务所合伙人扔在身后,敏捷地拉高警戒线,弯腰钻进去。
“看这个没什发挥余地啊,”阿尔巴利诺说道,仔细地打量着那个头骨,“头骨看上去被处理得很干净,没办法判断死亡时间,只有这个部分话性别也看不出来,最大希望还是通过牙模找到对应牙医记录吧。”
男性,四十岁左右,死于这个周,赫斯塔尔去和绑架犯马丁·琼斯对峙那个夜晚。礼拜日园丁从背后割断他咽喉,当他们在那个废弃工厂里时候,这具尸体就躺在工厂外辆雪佛兰后备箱里。
他轻车熟路地走向赫斯塔尔办公室,现场依然是那种熟悉场景:穿着蓝色防护服CSI,黄色物证标志牌,警员手里照相机闪光灯,贝特斯和奥尔加。
当然还有赫斯塔尔·阿玛莱特,冷淡地穿着捂得严严实实铁灰色西装三件套,口袋里装饰着条很衬他眼睛蓝色领巾,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庄严程度介于在律师事务所上班和出席国际会议之间。
而这几个人就站在赫斯塔尔办公桌前面,围成个肃穆半圆形:那东西就放在赫斯塔尔办公桌上。
——“那东西”是个头盖骨,被倒着放置在桌子上,额骨部分朝下,保持着种精巧平衡,在整洁干净桌面上屹立不动。由于没有下颔部分骨骼,头骨门齿看上去怪异地前突且参差,那个空洞里装饰满花朵。
那个头骨看上去颜色白得不正常,可能是用什特殊手段漂白过。头骨眼眶下缘、犬齿尖锐边缘、外耳道和乳突某些位置,都被装饰上星星点点金箔,显得漫不经心而井然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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