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上去工作量很大,以为时间不多。”赫斯塔尔相当有道理地指出,他在听阿尔巴利诺描述时候忍不住皱起眉头来。
“是时间不多。更不用说如果计划只留下他骨头,还得另外用铁丝固定骨架不散架,估计只能把铁丝固定在骨骼外侧,现在剩下时间应该不够把它从内部穿起来。”阿尔巴利诺笑笑,他话虽然是这说,但是肢体语言放松,没有点着急样子,“但是也没办法——想要把钢琴师痕迹从这个案子里抹干净,不是件容易事情。”
他用手里那把刀点点夏普脖颈,那里可以看见钢琴弦勒下去以后形成道深深沟,呈现出灰黄色,周围还有斑斑点点破碎皮肤和淤血。
“钢琴弦勒痕造成深色皮革样变和皮下出血,”他慢吞吞地说道,“而深处肌肉层也会有出血,更不用提舌根和扁桃体淤血。只有把这些部分都去掉,才能掩盖他是被勒死。”
阿尔巴利诺把刀刃灵巧地压在夏普皮肤上,沿着那道深色勒痕向下切去,随着刀刃深深地切入肌肉,暗红色血液沿着切口慢慢地滴出来。
他跪在船头被水珠打湿甲板上面,看着那身躯缓缓地向水深处沉下去,那些红色裙子布料如同雾气般在水下翻滚,像漫溢而出鲜血。他注视着那绿色眼睛和微笑嘴唇,有串串细碎气泡从她嘴角冒出,透明、轻易,飞向更高之处。
——那像是奥菲利亚,像是水中宁芙仙女,弗雷德里克·莱顿笔下站在沙地上克琳娜。
正是个夏日早晨,沉静湖面被镀上层金色光辉,像是被打碎金箔般散碎于水面之上;天空是种孤寂、沉重蓝紫色,天边堆砌着层层玫瑰色云朵。
她嘴唇无声地翕动,在她被深水埋葬之前,那必然是句告别。
而在这样个清晨,在水汽弥漫苦味之间,正有什东西被锻造成型。
“而且,由于这道勒痕比较靠上,有理由猜测他舌骨大角骨折,”阿尔巴利诺用空着那只手比划下,“想,只有在切除所有组织、只留下个头骨时候,有经验法医才不会注意到凶手取走死者舌头和软骨,不是吗?”
赫斯塔尔抓住关键词,他说:“‘有经验法医’……你不
在这个要埋葬位年轻修女坟坑里,人们在个粉红色早晨,取出个用雪白大理石雕刻素琪形象。
赫斯塔尔坐在墙角椅子上,看着阿尔巴利诺跪在尸体旁边,手里握着把刀子,姿态笔直而挺拔。
他腿边放着个皮革工具袋,像是那种十九世纪医生会特别青睐造型,里面整齐地摆放着数把解剖刀和其他型号刀子、骨锯、止血钳,还有些赫斯塔尔也叫不上名字、看上去也不会出现在任何医生手中工具。
这些东西全在灯光照耀下闪烁着层寒光,像是外面林间雪地。那上面萦绕那层银色雾气,被人们称之为死。
“要把这位夏普先生骨头从肉中剔出来,”阿尔巴利诺打量着尸体,语气轻快地宣布道,“至少从头剔到腰部左右,在预计中可以保留腿部和和下腹些皮肤,而上面要只剩下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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