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塔尔凝视阿尔巴利诺背影会儿,然后对方不知道怎就忽然知道他已经醒,虽然赫斯塔尔明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阿尔巴利诺忽然开口说道:“嘲笑——在空气中尝到嘲笑味道,你想要说什?”
赫斯塔尔本人没法在空气里尝到除血腥味以外任何味道,他想想,问:“你永远这样行事吗?毫无计划、想到什就干什是吗?”
“你把什算作是毫无计划?看见你身边那张桌子没有,那上面有个本子,里面是有工作草图。”阿尔巴利诺头也不抬地问道,他手里拿着铁丝和钳子,正把些骨头穿在起。以赫斯塔尔对人体解,他其实有些看不出那些骨头之中
但是他依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看着阿尔巴利诺灵巧地用那把刀剥下死者头皮——这是种令人毛骨悚然利落,至少这种观感对于普通人来说绝对如此。因为只要观看,人们就能轻易想象他为达到这种熟练做出过多少次尝试,这样事情对他来说又是种什样熟能生巧。
而赫斯塔尔则回想起曾经放在他办公桌上那个纯白头骨,装饰着水仙花和被某种化学制剂漂白麦穗,色调纯正到种近乎失真程度,那种颜色搭配几乎算是欢快。
或许阿尔巴利诺就是在这里完成那个作品,那个知道维斯特兰钢琴师个秘密黑帮成员血,曾经也在这片地面上流淌。阿尔巴利诺手指之间闪烁着道稳定银光,像是冷酷无情判决,像是死。
而这对于他而言只是他作品部分,不是生命也不是活着人——他们本身是没有“生命”,他们生命只由礼拜日园丁通过他手里刀子而赐予,这又是种怎样傲慢啊。
赫斯塔尔绝不会承认,但是,看着礼拜日园丁工作确实是种奇妙经历,这些连环杀手从不把自己工作过程向外界展示,因为那太过私密。
——这似乎是某种夺回城契机。
虽然他理智告诉他,如果他晚上窝在这个破椅子上,会对他肩膀和脖子造成灾难般后果。但是到最后,不知道具体是某刻,赫斯塔尔还是在这把不太舒服椅子上睡着。
因为这个姿势简直难受得惨绝人寰,他顶多只睡两三个小时,然后在肩膀剧烈抗议中醒来。赫斯塔尔感觉到半个身子都麻,而这时才不到四点钟——木屋顶灯已经灭,但是屋子离他最远那个角落亮着两三盏落地台灯,金属灯罩被烤得发烫,光芒就如同舞台追光灯般把阿尔巴利诺拢在房屋角落之中。
阿尔巴利诺坐姿简直没有什变化,他身边散落着大堆骨头,半截残躯,被几块破布擦过遍、但是抹也抹不干净血液,墙角还有另外片塑料布,塑料布上铺满夏普剩下莫可名状部分:估计是肉和内脏。它们堆成堆,看上去特别像是个诡异阿兹克特祭坛。
空气中血腥味浓到令人怀疑这地方是个生机勃勃屠宰场,赫斯塔尔反省两秒钟,自己到底是怎在味道浓重到这个程度、屋子里还有个拿刀连环杀人狂情况下睡着。般来说,他会把这归咎于这几天为准备庭审而开那些夜车,但是他知道这其实并不是个好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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