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缓地说:“爱你,孩子。”
然后她在清晨光芒中张开手臂,被逆光和朝霞绘成个富有隐喻意味剪影:看上去近乎像是纤细十字架;大风为他们送来水汽和清晨岸边苦涩泥土气息,雾霭之中传出两声鸟鸣。
——然后她身躯坠落下去。
许久之后,那朵绣线菊随着泡沫起浮上水面。
在他心里有时偶尔燃烧起来那种火焰究竟是什呢?那种违反他志愿、不停地流着罪恶泉水,究竟是什呢?他责备着他躯体,但是罪恶却是从他内心里流出来。他精神里有部分东西,像蛇样柔软,卷作团,和他良心道在博爱外衣下隐藏起来——这究竟是什呢?难道这是孩子气或青年人轻浮习气在作怪,把自己置于上帝仁慈之下,以为自己就因此得到超升,高出切世人之上吗?
没有‘最合适’时机,就好像寓言故事里那种进入果园、只为摘下颗最完美苹果旅人样,们总会觉得下瞬间比现在更加合适。”夏娜温柔地回答,“但选择在现在结束不是很好吗?——们还处于最美好时刻,而你需要走出家长影子,尤其是。虽然不想自夸,但你似乎很容易受影响,阿尔。”
阿尔巴利诺好像想要抗议,或者叹息,他小小地嘀咕几句,然后承认道:“你是对。”
夏娜哼笑声:“所以到这来,亲爱。用心体会,自己决定结束时间——阿尔,要是你想弄明白你最想要方式是什,你要最先见识到‘死’。”
“那不是什美好事情,它很丑陋。”阿尔巴利诺嘟囔道,不过他还是顺从地挪动点,离船头更近些。“去过父亲医院停尸间。”
“大部分时候确实是这样,但它还是有可取之处:它是场伟大旅程必不可少部分。”夏娜赞同道,与此同时,初升太阳金光在她身后愈来愈璀璨,给她皮肤刷上层金粉色光晕。
周六下午,接近黄昏时候,阿尔巴利诺把许多鲜花带回木屋,还有些绸缎。
许多、许多鲜花:大量淡红色木芙蓉和郁金香,被插在酚醛塑料发泡制成绿色花泥里面;些赫斯塔尔确认是红色罂粟花植物;脆弱浅蓝色绣球花,被小心翼翼地用纸包起来;成束蓝色梭
但是阿尔巴利诺还是皱着眉头:“但是……”
“明白你为什会感觉到心烦意乱,们往往不会愿意在条路上独自走下去,对你和你父亲都是如此,但这却是必不可少。”夏娜轻声说道,“回忆下当初喜欢给你读那个童话故事,把你素琪埋葬在枯井里、然后回到现实中去吧,为她做简短送葬词:‘走开吧,滚开吧!’——然后你就自由。”
“这可不是个好比喻。”阿尔巴利诺低低地说。
“是,但是当然要用比喻对人说话,你知道嘛。”夏娜声音里有许多调侃,如既往,还有点独属于她傲慢情志——当然,这话要是叫别人听,未免就太过傲慢。
阿尔巴利诺对这个小小玩笑报以个紧张笑容,而他母亲凝视着他,眼睛是种美丽薄荷绿色。她灵巧地向边歪头,那个动作令人联想到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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