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里,走廊尽头左侧那扇红色门。”奥雷莉低而轻柔地说,递给赫斯塔尔把造型古朴钥匙,“这是房门钥匙,罗文先生那里还有另外把备份,但是依然不要弄丢。等您想要离开时候请把门锁好,然后把钥匙交还给罗文——他会在宅邸前厅等候。”
然后她点点头,急匆匆地离开,不知道是不是另有贵客预约。她转过个弯,身影很快消失不见,最后只剩下赫斯塔尔捏着那枚钥匙站在原处。
那扇门离他不远,被粉刷成种浓重血红色,与蓝色走廊墙壁搭配起来尤为难看,真不知道是哪个小天才想出主意。虽然内心这样腹诽,但是赫斯塔尔心知,这八成还是那位已故菲利普·
奥雷莉沉默两秒,赫斯塔尔感觉到她仿佛在斟酌什,但是无论是什,她都没有说出来。她依然保持着那副完美无瑕娇笑假面,说:“好,请稍等,安排下。”
赫斯塔尔不太想知道她要怎安排,总之她从会客厅里走出去,身影再次消失在重重帘幕之后。室内连这点声音都消逝,就显得静得可怕,连他鼓膜后面耳鸣声都好像海啸般不息。
这有节奏声音和心跳节拍相合,声音从静脉中血流里产生,由血管传导至鼓膜,在不影响生活质量情况下可以不需要特殊治疗。赫斯塔尔往往在极静情况下才会听到这样声音,因为不太影响睡眠,就从未放在心上。
但是此时此刻,他再次意识到自己依然淹没在那条鲜血河流中,他上次产生这样感觉还是站在比利尸体之前时候,阿尔巴利诺手指不轻不重地按在他肩膀上,他说,钢琴师。
赫斯塔尔坐在原地调整着自己呼吸,看着面前咖啡点点凉下去,最后丝蒸汽在空气中溢散。大约刻钟之后,奥雷莉再次出现在他面前,脸上程式化笑意不曾退散,但是看上去却比她在晚宴上搭讪他那天更冷漠些。
她简单地说:“请跟来。”
于是赫斯塔尔起身跟上她,就好像爱丽丝跟随着带着怀表兔子穿越过弯弯绕绕兔子洞——但是事情永远有微妙不同,因为最后爱丽丝还是会从梦境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姐姐膝上。而他所面对并不是场可以醒来梦境,即便他对自己说“相信切都好”,也永远不可能从梦中醒来。在现实生活中,也不会有小蛋糕上标着“吃”甜蜜标识,他们吃下东西之前可不知道会不会在下刻丧命。
他很可能走在条通往死亡道路上,向来如此,他正身陷囹吾。
赫斯塔尔同奥雷莉穿过弯弯绕绕走廊,他意识到这栋建筑物内部比从外面看上去更为庞大,墙壁和天花板每寸能让设计师发挥地方都绘满花纹,彰显着房屋主人糟糕品味和无处挥洒金钱。
他们走到条蓝色走廊上,走廊尽头墙壁上装饰着个鹿头标本,玻璃假眼珠浑浊地直视着前方,走廊顶灯在巨大鹿角后面投下树枝般蓝灰色阴影。墙壁粉刷是色彩是很鲜艳,但是依然令人感觉到不愉快:有些心理学家坚持认为,长时间生活在蓝色房间里会令人心情变得忧郁,而赫斯塔尔只是从这条走廊上依稀看见丝《闪灵》片场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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