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尖锐地撕破
雨声，令他
手指感受到
些奇异刺痛。
也是。他想——这个念头在连赫斯塔尔本人没有意识到情况下从他心底浮现出来。也是。这念头如此清晰明，对他而言却像是个忽然造访陌生来客：他从不允许自己心里冒出这种念头，任何形似“认输”想法都令他无法容忍，但是它们还是这样出现。
而对方声音很快变得愈加低而模糊，那是串“救救”和“不想死”、“依然想要活下去”混合在起奇怪哀求，然后赫斯塔尔听见电话那边传来阵嘈杂声响，奥雷莉·黛尔菲恩就开始尖叫起来，直直尖叫，然后——
咔哒。
然后电话突兀地挂断，就好像掐断条生命。赫斯塔尔依然举着手机，但是扬声器之中再无声息。
巴特·哈代穿着雨衣把阿尔巴利诺从停在封锁线外车子里迎进案发现场，此时不到早晨六点钟，因为逐渐大起来雨缘故，天气昏暗得像是世界末日。
昭示最糟糕结局。
阿尔巴利诺显然察觉到他异常，赫斯塔尔听到对方吸口气，然后再慢慢地吐出来，开口时候语气依然略带困倦：“怎
？”
而赫斯塔尔则对着电话那边人问道：“戴尔菲恩小姐？”
他已经听出来，尽管电话里传来女声声线被抽泣搅得支离破碎，但是他还是很确定，打电话来就是奥雷莉·黛尔菲恩。她为什再深夜打来电话？在警局见过那面之后，对方应该已经不屑于和他交流才对。
“你是对，”在电话另边奥雷莉低声说道，她声音奇怪地夹杂着断断续续抽气，就好像痛苦不堪，“勇气需要付出……很多代价。”
哈代警官已经竭尽全力用雨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但是显然没有半点用，他满脸都是雨水，额前头发湿得紧紧贴着额头，雨水顺着眉毛直往眼睛里滴。阿尔巴利诺举着雨伞，但是伞在大风摧残之下疯狂摇晃，等到他越过封锁线走到巷弄深处时候，胸口以下衣物都已经湿透，就好像在大水里游过圈似。
天空中时不时滚过阵闷雷，闪电把每个人脸色映得都十分苍白。警员们在巷子里撑起片塑料布，试图要保护位于室外
这句话语尾被拉长成声痛哼，听上去就令人胆战心惊。赫斯塔尔眉头越皱越紧。他用手臂撑着自己坐起来点，继续问道：“黛尔菲恩小姐，你现在在哪？你需要帮助吗？”
“很羡慕你。”奥雷莉声音染上些哭腔，说出口每个词都在颤，“有放下过去方法，可以、可以开始新生活……你甚至可以给他辩护，也想让自己变得不在乎……”
从来没有不在乎。赫斯塔尔如此想道，他握着手机手指收紧些，毛细血管受到压迫时候血流量会减少，在时不时划过道闪电照耀之下，他指节如骨般苍白。
此时此刻赫斯塔尔真衷心希望奥雷莉只是在——比如说，在酩酊大醉，随便打电话给个人发泄自己过于紧张情绪，但是他直觉告诉他并非如此。而床铺另边，阿尔巴利诺已经阴沉着脸爬起来，开始给哈代拨电话。
“……可是已经坚持不住。”奥雷莉哭泣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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