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目光落在阿尔巴利诺领口附近,阿尔巴利诺低头,注意到衬衫领口上多出道新鲜飞溅状血迹,在他洁白衬衫上染上点妖异血红色。阿尔巴利诺毫不在意地笑笑:“点小意外,猜客人不太满意给他安排座次。”
赫斯塔尔慢吞吞地点头,他似乎点也不在意阿尔巴利诺在教堂里搞什名堂,就好像笃定对方不会把事情搞到太出格——杀人狂意义上出格,比如说让计划进行得不符合他喜好,尽管此时此刻他还根本不知道那个计划是什——赫斯塔尔只是站起来,干脆利落地向门口走去。
阿尔巴利诺从善如流地为他拉开小祈祷室门:越过这扇门,他们就又次站在圣诞前夜风雪里。祈祷室门关上,就把所有温暖和灯光隔绝在门内,室外依然是冷而黑暗,他们就站在教堂侧面那扇雕花大门前面,门上雕刻是圣母玛利亚在马厩里诞下基督浮雕。
阿尔巴利诺上前步,与赫斯塔尔并肩,却没有急着拉开那扇门。
他指尖微微擦过赫斯塔尔包裹在西装三件套腰,然后阿尔巴利诺在马甲布料附近摸到皮革触感。当然,他在抽屉里放条枪带,还有他父亲当年留下那把左轮手枪——后者是他上次去警局时候和那枚圣诞树铃铛起顺回来
克制;但是赫斯塔尔依然能看穿他本质——那个笑从他人皮面具下面狰狞地挣扎而出,他眼里有些充满愉快和嗜血东西,那种神情绝不应该出现在任何个人眼中。
“毕竟你也知道,这个夜晚将会非常漫长。”
阿尔巴利诺在二十五分钟之后返回,此时时间已经到十点四十左右,正是平安夜欢愉气氛浓重时刻。玫瑰圣母教堂像是被繁华维斯特兰抛弃在角落里拼图碎片,落在牛奶桶里滴柏油,被璀璨灯火包围着,黑暗而寂静无声。
他推开那个小祈祷室门时候,赫斯塔尔正坐在那张柔软扶手椅里——他已经换上那套西装,白色布料在灯光照耀下显得异常耀眼,衬衫、马甲和西装外套全是无暇纯白色,暗红色领带像是在胸口蜿蜒延伸道血迹。
或者知更鸟,阿尔巴利诺心想,有着红色胸脯,那红色羽毛据说是落在被钉在十字架上耶稣戴着荆棘王冠头顶上时候沾上血迹。
阿尔巴利诺能想到他是如何穿上这件衣服,赫斯塔尔对待服装总是有种丝不苟态度,或者是因为他强迫症情节作祟。他扣那些扣子时候头会微微垂下来,神情极为认真,系领带时候手指缠绕着那抹血色,如同握着绞索。
赫斯塔尔慢吞吞地放下盛着咖啡马克杯,然后不客气地评价道:“像是你会选择风格。”
——这是赫斯塔尔不会选择服装风格,他宁可穿海军蓝或者铅灰色细条纹商务装,选择平驳领而不是戗驳领,领带夹而不是领针。白色就如同坦然地接受别人投注在他身上目光、甚至享受被聚光灯包围感觉,那可不是赫斯塔尔风格。
“精美?”阿尔巴利诺挑挑眉,那件白色西装有着手感非常出众料子。
“浮夸。”赫斯塔尔声音依然冷冰冰,“猜也会在这座教堂里看见类似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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