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清静被拥挤着冲出庙门,下意识抬头看眼。
烟花飞上夜空,星芒散落在鬓发间,
突然有天,有人终于找到他。
时至元宵,城里大放烟花。
有好心人给小乞丐他们点儿酒,小乞丐喝不少醉醺醺。
就连常清静也就着破瓷碗喝点儿。
砰!砰!砰!
人群看着这少年宛如条落水狗样趴在泥潭里,乌发遮住眼,好久都没有动静,终于觉得无趣渐渐散开。
这几天,他自甘堕落,和野狗争食,自放逐,终于麻痹自己,终于不再想她,再也不觉疼。
常清静缓缓爬起来,又跌跌撞撞继续往前。
他不知走过多少地方,也被人认出来,肆意围堵嘲笑过。
他甚至和城里乞丐相熟。
常清静眼睫颤,泥水顺着那张如玉脸滑落下来。
可他反而轻松。
这几天日日夜夜纠缠他噩梦好像在这刻散尽。
这几天,他如腹中、喉口吞炭饿鬼,心火燎原,仿佛被每秒都被大火焚身,不得安宁。
痛到定地步,便不觉痛。
勾着他下巴:“这能看得出什诚意,要是你能像狗样给爷擦鞋,爷就饶你。”
围观众人不由皱起眉,又伸长脖子好奇地看着常清静要作何反应。
是真替这胖子擦鞋,还是勃然大怒,不堪受辱,转身就走。
常清静眼睫微微颤,伸出手。
破烂脏污袖口,探出只修长如白玉般好看手,拎起袖子,不声不响,顺从又细致地将这胖高个鞋从鞋面直擦到鞋底。
破庙外忽而接连两三响起几声哨声,火树银花漫天坠落,橙色、黄色、红色、紫色、绿色光洒落人间,如彩星四散。
如惊雷疾雨,旋空飞散。
“看——放烟花啦!”
“好漂亮烟花!!”
这些无家可归乞丐们,从破庙里拥挤着冲出来,喜笑颜开,神采飞扬地看着天。
“诶,”又瘦又黑小乞丐,叹口气,双大得格外吓人眼神盯着他看,“说你明明长得就很俊,看着也不像是走投无路样子,怎沦落到这个地步。”
不论他怎说,说什,常清静依然无动于衷,沉默地趺坐在墙根下。
小乞丐自觉没趣,嘟囔两声。
“要是你,准要好好梳洗打扮下,利用这幅皮囊骗个什富家大小姐。”
就在对方认为常清静就这样放着自己这大好皮囊不用,直这浑浑噩噩下去时候。
那刻,他好像也同记忆中人,和宁桃样感同身受。
常清静冷冷地垂着眼,缓缓收紧手指,无动于衷地俯视着泥潭里倒影。
泥水淋漓,又脏又臭,也令他作呕。
他确自私,愚蠢,自大又瞎眼。
那刻,常清静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厌恶这样自己。
看到这少年竟然真给这胖子擦鞋,围观众人大感唏嘘。
都做到这地步,胖高个终于觉得舒心,在常清静将靴子捧在心口擦时候,突然脚将他踹翻在地上,眼里鄙薄几乎漫出来。
“行行,就大发慈悲饶你命。”
“没用孬种。”
被脚踹翻在地,半张脸都浸没在泥水中,四周或鄙薄或同情议论声也好像渐渐地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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