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地对着这山巅,入耳听着这松涛翻涌,如滔天海浪般似要将他淹没。
他又想到宁桃。
鲜血淋漓指尖微微动。
那天,话本,围巾,看月亮,他便觉得这是现实。
故人从幽冥中折返。
薛素静静地站会儿,摸着梅花鹿脑袋离开,留给常清静个人独处场地。
常清静站很久很久,久到太阳缓缓地落下。
久到雪花落满肩头、发丝,眼睫。
久到从痛苦崩溃疯癫,到片麻木和死寂,痛到定地步好像就不会再痛。
常清静漠然地松开手。
常清静双目血红,死死地盯紧手里这个瓷瓶。
在你本来以为这就是痛到极致时候,却没想到,老天爷还会给你足以摧毁你神智你道心最后击。
他甘愿重新将自己喂成药人,饱受炼药之苦,他心头血炼成药,宁桃她粒都没碰。
原来,原来她竟然决绝到这个地步。
薛素喉口微哑,痛心地看着常清静死死地攥着那瓷瓶站在原地。
就察觉到不对,脸上迅速地掠过点儿狐疑之色,脚尖点,掠至那松树下面看,顿时楞住。
这梅花树下,竟然埋着个白色小瓷瓶,这样式赫然是药堂东西。
药堂东西怎会被埋在这松树下?
怪不得这畜生在这树下嗅个不停,这梅花鹿是他手调教出来用以采药,对这些草药味道最为铭感不过。
薛素忙蹲下身,拔开瓶塞,倒出两三粒在掌心,看到这掌心通红药丸,薛素似有所觉,心里沉。
却未曾想到,他困不住她,他直不解她,她身上又蓬勃生命力。
她属于这天下,这山河。
冰冷现实如同山风般呼啸而来。
他直坐到天际长河渐没,雪落寒山。
从原先疯狂,再到如今木然和死寂,只有步之遥。
夜深。
松下落雪深深。
常清静他没有回去,而是阖上眼,与这松树相对而坐,如雪长发散落,他心里平静无比。
身如槁木,心如死灰。
男人袖中露出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
咔——
声细微轻响。
纹有寥寥数支黄梅瓷瓶终于不堪承受,瓶身绽开条细细裂缝,伴随着裂缝扩大,这瓷瓶和瓶中丹药终于在常清静手中化为齑粉,如同流沙般从掌心洒落。
然而,掌心也被这碎瓷片割得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饶是如此,为确保自己猜得没错,还是凑到鼻子下面细细地闻闻。
这闻,颗心可算是直直地沉下去。
这是——
突然却看到常清静闪身,劈头盖脸地将这瓶丹药抢过来。
薛素缓缓站起身,张张嘴,这下也不好再说什,“清净,你早该明白,那姑娘不是你所有物,她有自己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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