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清静嗓音喑哑:“是。”
他苍白着脸,不敢看,却又近乎贪婪地看着张浩清:“师尊。”
张浩清笑着赞他句,像是极为欣慰模样。
“那可做好准备?”
常清静只觉得喉咙里像吞颗珠子,不上不下,说不出话来。
可是很快常清静发现他做不到,他无时无刻不都在想。
常清静脸色苍白,心中是片近乎麻木绝望和死寂。
直到个温和声音好像穿透薄雾,张浩清远远地站在山道上,眉眼温和慈爱地看着自己这个小徒弟:“清静。”
闭关数月之后,这位蜀山掌教终于出关。
望着风雪中眉眼可亲张浩清,常清静微微怔,旋即又好像明白什。
山巅风如吼,松雪震落在瓦片上,天际透出些微蓝,云外好像有玉箫声吹落,蜀山上铜制大钟,钟声疏疏。
天已经亮。
吕小鸿叹口气,走上前,将带来锦被盖在常清静身上。
第二天早,常清静好像又恢复从前冷淡漠然神情,照常去学舍中授课。
青烟袅袅,上达上苍。
目光。
“这个,这个应该是可以吃。”拿起公筷又拖只鸡翅放在没用过空碗里,桃桃端起茶杯用茶水稍微洗下,推到谢溅雪面前,小心翼翼地问:“要不,你试试看?”
谢溅雪抬起眼看她眼,有些迟疑地夹起鸡翅咬口。
宁桃有些紧张地留意着谢溅雪神情。
面前青年倏忽笑开,嘴角漾开点儿温柔笑意:“嗯,好吃。”
“准备好便同来吧。”
常清静浑身上下抖得更加厉害。
师徒二人路无言,行走在山道上。
张浩清出现,犹如压死骆驼最后根稻草,常清静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却还是惨白着张脸,走上前行礼:“弟子拜见师尊。”
留给他时间不多,看到张浩清,常清静如梦初醒,如坠冰窖,意识到自己如今已经没有再多想念宁桃余地。
而留给他任性时间已经不多。
张浩清顿半秒,又细细地打量眼面前白发清俊青年,像是想从中找到昔日那个模糊少年身影。
细细地看半晌,张浩清莞尔微笑:“许久不见,敛之你修为已臻至通玄境。”
学舍内挂着三清像,众蜀山弟子面面相觑片刻,终于有个小弟子大着胆子举起手:“仙君,想问,出世或入世究竟有何区别呢?”
常清静:“出世或入世,在心不在迹。大隐居尘,丹基未成之前不妨下山走遭,等到丹基已成,需要大静,不妨再入山林。”
散课后,常清静独自走向松风道上,昨夜风急雪骤,洒落阶积雪,今早,山林间雾气袅袅,撑着伞走过时,葛布道袍也被雾水打湿大半。
《悟真篇》有言,“未炼还丹莫入山,山中内外尽非铅”。
这大半个月中,他尽量不做他想,照常修行练剑,沉默不言。
“桃子多谢你。”
——
等到吕小鸿遵照薛素吩咐,匆忙赶到松馆前时,常清静已经睡着。
男人蜷缩在松雪深深树下,宛如只不安猫儿,眉头紧皱着,眼睫与发丝都落层薄雪。
那些雪花,从天而降,旋转旋转,落在肌肤,好像渗入骨血,漫开深入骨髓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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