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鲜血飞溅在他脸上,眼前好像有大片大片空白铺陈开,紧跟着,又被寸寸染成血红,红得如此热烈,如此炙热。
飞溅入眼中鲜血使眼睛如此干涩刺痛。
他眼里倒映着摇曳不定烛火,倒映着漫天
“谢道友你看这个好看吗?”
这个有点儿像学校门口两元店里卖那种蝴蝶发夹。
“这个绢花也好看。”
修长苍白手捻起摊位上朵鹅黄色绢花,谢溅雪温和地说:“桃桃,你低下头来,来帮你带上。”
桃桃有些不大自在地半低下头,谢溅雪神情自若,垂着眼,眼神专注地帮她簪在鬓角。
——
花数天时间,宁桃和谢溅雪终于赶到洞庭湖。
八百里洞庭湖,浩浩汤汤,气势磅礴,远望桃花如云霞,水气歊蒸,雾气如云。
“此处是儒门宝地。”边穿梭在闹市中,谢溅雪边耐着性子,柔声和她解释。
“不少儒修在此地开宗立派。”
这是计划最后步,也是这切开始。
只是常清静他自己都未曾想到,这天会来得这快。
张浩清如同闲话家常慈父般,有搭没搭地与他说着些什。
“那位宁姑娘离开?”
常清静闭眼,掣出那把胭脂色细剑。
两人路走向太极宫。
等走到殿门前时,常清静却停下脚步。
张浩清没有催促,站在殿内侧身莞尔等待。
常清静闭闭眼,虽说身子不再抖,指尖又微微颤抖起来,半晌,这才攥紧手指,又下定决心般地提步跟上。
太极宫前,玉兰绕砌,雪松拂檐,这是蜀山正殿,殿宇嵯峨。
——
剑芒倒映在太极宫朱粉涂饰墙上。
三清圣祖前供香,被这剑风掠过,烛火摇曳两下,宛如被撷下落花般,坠地。
常清静低着眉眼,胳膊僵硬地几乎不可曲伸。
剑锋破开血肉声音如此清晰。
“记得,三月三,上巳节当日,大儒宋淏会在此地开设场学会,桃子你想去看看吗?”
其实自从重生之后,她好像就懒许多,桃桃忍不住挠挠头,叹口气。
就好像没有精力,也不爱动弹,但这种盛会去看看也无妨,就权当是散散心。
谢溅雪或许是看出来她心不在焉,主动带她四处逛逛,专门把她往卖珠钗首饰摊子前凑。
看到这些琳琅满目,亮晶晶发簪什,桃桃终于重新振作点儿精神,脸色也红润不少。
“是。”
“敛之,那位宁小姑娘人不错,但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不要勉强人家。”
常清静攥紧剑柄,骨节青白,几乎用尽全身力气。
自从他在剑阁觅得这把多情本命剑之后,行不得哥哥词,好像为他这生下判文。
这剑,虽说柔媚多情,但削铁如泥,锋锐得可劈金断玉,无需倾注灵气,单凭剑刃之力,便可将成年男人坚硬颅骨如同划破张纸般,流畅地切开。
三清圣祖位列其中,宝相庄严,受足供奉。
青烟袅袅。
张浩清转头看他,眼神和蔼如同慈父:“敛之,动手吧。”
“你当初是如何答应?”
常清静慢慢地恢复镇静,嗓音干涩:“待弟子到通玄境后,就亲手杀师尊,挖出师尊真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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