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清静这等魔头要是跑,你们就以死向天下谢罪吧!!”
匆忙咽下口水,他像条狼狈狗样继续往前。
城南墙脚正坐着个打盹小乞丐,常清静上前叫醒他。
“给你这些钱,与你换你身上这件衣物。”
小乞丐茫然地抬起眼,看到他手心这几两碎银之后喜不自胜地忙点头同意。
出郊外森林,常清静踉跄着掠入城中。
此时雨水初霁,烟柳画桥,不远处正有女童提篮卖花,街头巷口,走卒商贩,引车卖浆老翁。货郎拨浪鼓从街头当啷响到巷尾。
诸暨地处江南,江南向豪奢,诸暨百姓生活大多也都平安富足。
他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模样已经吸引不少人注意。常清静加快脚步,往城南方向而去,大腿肌肉撕裂,鲜血顺着腿根滑落,连带着股钻心疼。
这几天下场雨,街上污水横流。
溪水竟然自中央分开,水流分成两半。
从水中爬出个衣衫湿透,浑身是血人出来。
附近正在洗衣妇人们见状,纷纷尖叫着,丢手中棒槌木盆拔腿就跑。
常清静无暇多管这些夫人,他眼睫微颤,几乎是唯恐不及地咽下唇瓣上水珠。
水珠湿润唇瓣上皲裂死皮,却无法缓解喉咙里渴意。这点水于个极度缺水人而言,无非是杯水车薪。
犹如被人抽空力气般跪倒在这污水中。
唇瓣抖得剧烈,恐惧摄住她心魂。
她不可置信地伸手去接这散落异彩剑芒,抖如鹌鹑。
内丹都被她挖出,常清静他怎还能运使如此强大剑气!
……
这小乞丐经年累月未曾洗澡,袖口裤腿甚至都黏上层虱子卵。
套上对方衣物,察觉到布料内爬行虱子,常清静浑身僵,向足不染尘,高高在上蜀山仙君哪里有过这种经历,硬生生捺下心头恶心之感,抿着唇将头发以头巾包裹,混入人流之中。
他个头高出寻常
方才在溪畔喝那几口水完全不足以缓解喉咙里渴意。喉口渴得犹如炭烧,实在渴得厉害,他便蹲下身在众人视线之下,喝口水洼里污水。
耳畔忽而响起阵佩剑相撞之声。
常清静掬着水手微微顿,侧耳细听。
“追!!快追!!”
几个佩剑罚罪司修士修士很快追来,气急败坏地道,“他重伤在身,跑不多远!!”
他浑身湿透,高烧烧得他头重脚轻,身上鲜血很快被水流冲散,落在水面。
溪面上非但飘散着血水,还漂浮着散落衣物,皂角和白面及诸香作成洗衣丸子滚落在水底。
人道剑气,好不容易杀出地牢,常清静伤痕累累,沉默不语地跪倒在溪边,掬起捧水,狼吞虎咽地饮而尽。
入口泛着点儿古怪涩意,常清静眉梢微蹙,却还是埋头连饮三四口。毕竟身后追兵不会留给他挑三拣四喝水时间。
支着鲜血淋漓大腿站起身,这才又从魔核中抽出本命灵剑,拄着剑跌跌撞撞往前而去。
天色微明,万籁萧萧。
此时太阳尚未升起,却已有不少附近妇人抱着盆盆脏衣,拨开清晨薄雾,来到溪边浣衣。
她们捶打着衣服,彼此之间有说有笑。
哗啦——
阵水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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