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清静呆住。
听到对方肚子咕噜噜动静,宁桃不由有点儿同情面前这个乞丐,更何况她和孟狄两个之前确傻逼点儿。
想想,桃桃转身把酒坛都塞到孟狄怀里。
“你干嘛去?”孟狄愣愣地问。
“去拿俩馒头!”宁桃头也不回道。
不知道为什,对方这身高和这白发童颜让她想到常清静。
但宁桃也知道自己是傻逼,常清静怎可能这巧出现在诸暨,还沦为乞丐。
饶是眉眼看不分明,但隔着夜色,依然能勾勒出对方挺直鼻梁,和形状优美薄唇,只是他唇瓣皲裂得厉害,肚子好像也在咕噜噜响,像是好几天都没吃过东西。
……
常清静本也想转身离开,奈何身体实在不足以支撑他继续往前。
但刚走步,身形忽地往边栽去。
常清静忙扶住墙,脑子里还在嗡嗡地响,脸色会儿是冰冷惨白,会儿又是羞赫红。
咬紧牙,步步往前挪。
桃桃敏锐地闻到股血腥味儿,将灯笼往前打。
仔细看这乞丐身上竟然被鲜血浸湿大半,他大腿根处血迹尤为厚重,裤腿下面还在淅淅沥沥地流着血。
常清静攥紧掌心,呼吸急促瞬,又慌乱地忙屏住呼吸。
这半年来,他曾经勾勒过无数次宁桃容貌,却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样情况下重逢。
她不愿看到他,求他放过她。“放过”短短三个字无异于诛心。他便再也没敢出现在她面前。
老天就像是和他开个玩笑,他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甚至能察觉到虱子在肌肤上爬行细微触感。
常清静面色略微苍白,难堪地低下眉眼,耳畔嗡嗡作响,周身僵硬得如同木石,恨不能将自己存在感再压低。
她倒也想装菜,但菜这东西到底不如馒头干粮来得方便实在顶饿。
用个干净布袋子揣袋子馒头,几根玉米,又装壶水。光吃馒头可能没味道,又去拿俩咸鸭蛋,装小袋子酸豇豆。
刚走出厨房门
这路走来,脚心血洞崩裂,汩汩流血,将鞋底浸透。袜子黏连着伤口,带来阵钻心疼。
但这倒也不是不能忍,只能说,他没有离开,或许是因为心里好像有个声音在叫嚣。
再看眼,只再看眼。
常清静脚步顿,默默捡个不起眼角落,倚着墙根坐下来。
本想着就这再看眼,等宁桃进去后就走,却未曾想到多日未曾进食,饥饿肠胃不遵主人之意,没出息咕噜作响。
可惜对方没有再让她多照,跌跌撞撞地离开,桃桃更内疚,只好把灯笼往前伸伸,帮着照亮夜路。
匆匆忙忙买酒回来,路过大门时桃桃不由得又多看眼,没想到那乞丐竟然还在。
或许是因为大腿受伤走不多远,他垂着眼坐在不远处墙根下面休息。
霜白长发低垂,遮住眉眼。
桃桃提着酒坛手紧紧。
他心乱如麻。不论如何,这都不是值得相认场合。
看到是个乞丐,宁桃有些尴尬地红脸。
大晚上灯笼直往人家脸上怼这也太失礼。
“对不起啊。”桃桃窘迫地道歉,“们都没想到这儿有个人。”
对方没有吭声,沉默瞬之后,站起身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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