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他白天少外出,晚上很少睡。
日日夜夜在心中反复描摹着剑法,构想着谢迢之该如何出剑,他又该如何应对,如何接下对方攻势
人将死之前心态或许都不样。
他出生优渥,幼时随舅父舅母生活,舅父舅母亦算是书香世界,后来拜入蜀山。生活环境所致,哪怕常清静他从小,也难免带着些“头巾气”。嘴上说着“苍生正义”,但自始至终都离“苍生”远得很。
这几天里,他突然就走近,也走进。
他甚至能跟着小林道儿走街串巷,主动讨要吃食。要不就安安静静倚着墙根坐着,听着普通百姓之间家长里短,鸡毛蒜皮摩擦小事。
小林看出来他从前生活优渥,怕他饱尝人冷眼后想不开,但事实证明他担心纯属多余。
“扑通扑通”。
直教人睡意扫而空。
小林迷糊间摸到后院看,顿时清醒,懵逼地暗叫声:“不妙。”
常清静正闷头在后院里练剑,他伤还没好全,每踏出几步,就要歪上步,手抖得厉害。
他薄唇紧抿,脸上直冒虚汗,依然不肯放弃。
而常清净竟然都没带吭声,任由小林搓揉捏扁。
小林狐疑地抬起眼,却看到常清静心思好像根本没在自己伤势上,只靠着墙,别过头看着不远处街角。
琉璃色眸子,转不转。
顺着他视线往前看。
正看到杨柳树下蹲着两个小孩儿,男女,年纪都不大,正聚精会神地在斗蛐蛐。
。
“你你你没事吧?”
常清静喘匀口气,嗓子有点儿抖:“无妨。”
“伤口崩裂?”
“嗯。”常清静努力稳住嗓音。
人向乐于为“苍生”、“天下”、“正道”这些模糊大概念牺牲献命,却很难喜欢上复杂多面,或愚昧,或自私苍生“个体”。
就像是没人愿意拯救自己身边儿讨人嫌仇家吧。
偏偏,“苍生”这个概念正是由无数个这样“人”所组成。
明这点后,常清静道心又比之以往更加坚定。
他快没有时间,来不及。
鬼使神差地,小林没有上前打扰,就看着常清静这练下午,练到最后常清静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样,吃晚饭时候,握筷子手直都在抖。
小林斟酌着开口:“觉得你今天就跟变个人样。”
“怎?还在想着那女人说话啊。”
小林不知道他与宁桃关系,还当他是被那妇人通骂给刺激。
常清静也不欲多言,又握紧差点儿脱手筷子:“嗯。”
青梅竹马,笑从双脸生。
目睹这幕,小林是彻底没脾气。
好半天,小林这才轻轻捣常清静下:“走。”
回去之后,小林就发现常清静疯。
秋天太阳不算晒人,空气里有桂花甜香。他躺在前屋睡得正熟,迷迷糊糊间听到后院传来阵重物落地动静。
“看看。”
小林叹口气,像个老婆子样絮絮叨叨:“……你能不能让省点儿心。”
常清静:“……抱歉。”
由于得不到妥善治疗,常清静伤口反复得厉害,化脓,脓血黏在布料上,看着就叫人牙酸。
小林下手十分简单粗,bao,毫无“怜香惜玉”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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