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短暂清明里,冉宇桐告诫自己不能忘,今晚发生种种明天都可以抹去,唯独裴书言刚才那句,他不能忘。
也不知触到对方那根神经,冉宇桐突然激动地挥,试图扑到裴书言身上去夺那透绿色细瓶。
无奈被安全带桎梏,东西没抢到,倒是把水洒身。
裴书言又手忙脚乱地找面巾纸,明明自己半个肩膀都湿透,却只顾着拭溅落在冉宇桐脚踝几滴水珠。
“你不给喝,是不是要给别人喝?”冉宇桐着急得每个尾音都在上扬:“你给别人准备。”
裴书言愣几秒才反应过来,带着笑意回他句:“怎会?”
来时候这条路很长,长到裴书言数着呼吸都遥遥不见终点;回时候这条路又很短,短到紧贴皮肤还没被他捂热,被贴罚单车已经重回他眼前。
裴书言人走完两人路,稳稳地将冉宇桐扶进副驾驶。
冉宇桐这酒劲儿是阵阵,刚才被他背明明还很乖,这会儿进车里反而耍起无赖。空调温度太高,座椅靠背不会调,还有为什要用绳子绑他,姓裴你要干啥?
“这是安全带。”裴书言侧身为他重新扣好,柔声安抚道:“不系上会被警察叔叔逮到。”
冉宇桐顺势抓住俯身而下裴书言,朝他晃晃另条胳膊。
上次趴在他肩头是什时候?
冉宇桐闭着眼迷迷糊糊地想,分手那次咬他算吗?不算话,就是千四百九十四天。
以前裴书言身上总有股让他安心香,像平静海洋,温柔地容纳他幼稚与妄为;现在也香,但不再有曾经味道,冷冽香水刻意掩盖掉他未知骇浪,风平浪静后,裴书言还是那片海洋。
冉宇桐挑个舒服角度,将对方脖颈当成自己枕头。
太近,他们很久没有这样近过。
“怎不会!”冉宇桐凶巴巴地瞪他:“你给别人买冰激凌,你还和别人吃晚饭,你……”
想不出来,但愤怒阙值已经达到顶峰,冉宇桐扭身就要开门跳车,裴书言眼疾手快,把将他捞回怀中。
他尽量用干燥半侧身子贴近冉宇桐后背,像护住羽翼未满幼燕,贴着他鬓角清晰道:“不会。”
裴书言深吸口气:“桐桐,只有你。”
迟来剖白好似股电流击中脊椎,冉宇桐四肢僵硬动弹不得,苏醒只有瞬间,此后迎来,都是漫长拙钝。
“想喝这个。”
他右手握着裴书言车上花露水。
裴书言急忙反过来牵住冉宇桐,把他指头都揉松,才哄着把花露水夺过来。
“这个喝会坏肚子。”裴书言从车侧摸出瓶没开封矿泉水,拧开瓶盖后送到冉宇桐唇边:“来,渴喝些水。”
“就要喝那个!”
原本平稳步子好似被莫名拌个踉跄,冉宇桐脸蛋不知撞在裴书言哪根骨头上,他伸手自己揉揉,没有说疼。
“磕哪儿?”裴书言放慢脚步,边走边说。
冉宇桐换个面继续趴着,答非所问:“要下雨。”
潮湿渗进泥土,挂在枝叶,激发出阴天独有嗅觉。裴书言手掌托在他腿弯,声音比动作更轻:“怎知道?”
冉宇桐在裴书言背上蹭蹭,闷闷道:“是小狗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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