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见微站起来,云鸿舟牵住他手,温暖手心按住他,“微微?”
“吃饱。”云见微生硬开口,面无表情。
万竹香也不由自主跟着他站起来,“宝贝?你都没动筷子”
云见微怒道:“别这叫!”
万竹香闭上嘴,脸色飞快变得颓废。云鸿舟仍握着他冰凉手腕,张口想说什,最终却什都没有说。
万竹香说:“微微就是个小太阳,大家都喜欢你。学校有没有人欺负你?”
她至今仍对云见微小学时候那个泼他颜料小孩及其母亲耿耿于怀,云见微心想也太记仇。
云鸿舟答:“有他哥在,没人欺负他。”
“祁峰也是个好孩子,改天妈妈定要好好谢谢他。”
气氛又陷入沉默。万竹香把转动中转盘推到云见微面前,“宝贝吃这个鱼,你喜欢吃。”
那种冰冷而高傲跋扈语气。或许也是因为她从来不在他们父子面前用这样语气说话。
那瞬间她流露出失态神情,似乎是控制不住想上来抱住云见微。但她极力忍住,踩着高跟鞋拉开自己旁边椅子,期盼地看着云见微:“来,坐。”
云见微收回视线,跟在他爸后面,没有和万竹香挨着坐,而是坐在他爸旁边。万竹香看上去很失落,但没有流露过多情绪。她笑笑:“猜你们快到,刚才就让服务生去准备上菜。微微是不是饿?”
云见微别扭坐在椅子上,“不饿。”
气氛变得尴尬。云见微心想算多大人,不要这幼稚。
“不想对你发火。”云见微深呼吸,垂在身旁只手在轻微地颤抖。他在竭力克制自己情绪,尽量平静道,“来之前也想好好吃这顿饭。但是发现做不到。”
“对不起。”万竹香说。她是个极为能言善道、擅长与人攀谈人,但现在她只是苍白地重复着,“对不起。
云见微如鲠在喉,胃像被什东西胀住样难受。他浑身不自在,甚至生出种可怜感觉:妈妈在讨好自己。
这种感觉和画面对他来说太荒谬,不仅是因为他妈妈从来都是个骄傲、雷厉风行女人,更是因为她是他亲生母亲。
云见微又忽地生出股无名火。他突然感到极度烦躁,脑子里声音愤怒地大喊这切都是你造成!你为什要把们家变成这样?爸爸这好,爷爷奶奶这好,家里什都有,什都不缺,你为什还不知足?你为什这贪心!
为什要让家四分五裂?你到底是不是真心爱爸?你到底爱们还是爱钱?!
云鸿舟正和万竹香说些什,忽然云见微放下勺子,勺子砸进碗里哐啷转向,两个大人马上紧张看向他。
他又主动开口:“你好像都没怎变。”
万竹香见他主动和自己说话,忙答:“刚出来那几天蓬头垢面,丑得不能看今天来之前把自己收拾好久。妈妈老。”
她直看着云见微,柔声说:“微微长大。”
她看起来真非常想抱抱、或者摸摸云见微,然而云见微却不知如何与她交流,等菜上后就拿起筷子吃菜。万竹香与他隔着个云鸿舟,又不好给他夹菜,只能在旁眼巴巴看着。
云鸿舟实在看不下去,主动提起话题:“微微在大学进艺术团,又认识很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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