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与分离。”
“那为什还要坚持?”
“为更多‘活着’和相聚。”
他整个人浸在昏暗灯光里,脸上带着淡淡倦色,低垂眼睫也敛住平日锋利光芒,可沈寻却觉得,眼前这画面,有种说不出动人。
她摸出手机,把方才对话记录下来。
沈寻看到他肩膀上沾片灰,大概是爆炸时为护住她沾上,忽然间,好想伸手替他拍掉。
“他们找到冯贵平吗?”她问。
“找到,就在老砖厂,”他抬眼望向她,“被人杀。”
沈寻怔住。
她想起自己今天同李娟说话,竟是语成谶。这次她丈夫真再也回不去。
长臂伸,程立像拎小鸡样把她从自己胸口拉开。他真是服她,不放弃任何揩油机会。
折腾,碰到胳膊上伤处,沈寻疼得咧嘴,顿时消停下来。程立手还搭在她后颈上,刚要收回来,却又觉得掌心发热,他顺手摸下她额头,眉间微蹙:“你好像在发烧。”
结果不是好像,是真发烧。值班医生过来量体温,38.5℃,命令沈寻立刻躺下休息。
沈寻也不敢再添乱,乖乖躺回床上,然后瞅见程立拿起电话:“你什时候到?”
她估计他问应该是张子宁,语气里带着点隐忍,大概是烦她,希望有人来换掉他。
等她讲完,他利落回绝。
“腿长在自己身上。”她有点不甘心。
他往前迈步,高大身影彻底覆盖住她,带着绝对压迫力。
“你最好听话,”他俯首瞅着她,嘴角轻扬,“别逼把你绑车上。”
沈寻闻言瞪向他,见他神色冷沉,心知他是认真,于是眨眨眼,不再吭声。她退开两步,有下没下地踩地上自己影子,裹着纱布胳膊跟着晃荡,副可怜样。
“你见过那多故事,很多并不美好,可曾对人生失望?”低沉嗓音突然扬起。
她有些意外地抬起头:“你看过写报道?”
“你可以理解为那是种对你调查。”他抬眼
“人生,有时何其脆弱短暂。”她轻轻叹息。
程立没说话,但看着她眼眸里,仿佛瞬间起寒气,像是冬日里冰封湖。
“对不起。”她意识到自己踩中他隐痛,于是局促地道歉。
“你并没有做错什,”他语气平淡,“已经习惯。”
“习惯什?”
想到这儿,她心里不由得有些失落,埋首在被子里,闭上眼。
“你饿不饿?”半晌,她听到他问。
她又睁开眼,摇摇头,瞅着他仍握着手机,便问:“子宁什时候来?”
“大概还要半小时,”程立在床对面椅子上坐下,抱肩看着她,“你可以睡会儿。”
“睡不着。”
程立站在旁瞧着,突然觉得有点碍眼:“你上去等。”
“不用。”她索性往地上蹲,开始玩手机。
沈寻刚点开挂着红点微信,就感觉脖子后紧,被拎起来。
“你自己上去,还是扛你上去?”低沉动听声音,偏偏是用来威胁。
沈寻挣扎,想要躲开他钳制,却头撞进他怀里,坚硬胸膛,撞得她鼻子阵酸痛,可痛楚里又混点清淡香水味,像是松木混皮革香,好闻得很,叫人想流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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